【天下3】(魍魉x鬼墨)阎罗 (不定期更)
自己写着玩哒~首发LOFTER 我决定杀了她。虽然她身法极快,夜色中我着实看不到她。但如今我大可以施展“化影”,然后一击毙命。
我躲在门后,静静等着她进门,然后捏住她的脖子。
事情按着我的计划顺利实现,在她开门的瞬间,我捏住她的命门。
让我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她竟然在我手中,化作一摊墨水,又在我身后凝集成了人形。
绝非人类。
“你到底是什么?!”
“化影”解除,我猛然转身抓住她的小臂,仿佛握到了陶瓷一般。阴冷无比,毫无生气。
“哎呀,你别碰我。”夏晚棠蹙着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说你杀不了我,你就是杀不了,为什么要一直徒劳无功的试呢。”
“你……”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人嘛!”
我呆在原地,没有说话。夏晚棠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红血丝,此时我才注意到那双青白色的手,与常人的手有太多不同。
“别人都叫我们鬼墨。”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又垂下了眼睛。“就是一群非死非活的怪物而已。”
说罢,她冲向门口,我喊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不杀你这样的人的…再说…”回眸,又是满脸笑意。日光洒在她的身上,连灰白色的面容都温和了许多,眼睛里倒映着太阳。“你跟我,不是很像吗?”
我听到窗外有锣鼓点的声音,是小时候常看的那出戏,台上的人一张一张的变脸,却从来不露出来他们的真正面目。
夏晚棠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抓住我的袖子道:“对了,如果你没有杀掉我,是不是没办法回去了呀?”
“……师门之命,不可违。”
“那我跟你走吧。”
?!
我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到她墨色的瞳孔盯着我。
“我跟你回去,你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我,不就行了?”
“你……”
我并不想杀她,事到如今。
“我们鬼墨能绘物成真,可惜最多也就只有一天……你把我带回你们那里,我给你画一个我自己,让他们看着你杀了我,然后我偷偷藏起来,不就好了?”
“……一派胡言。”
令人哭笑不得的胡言乱语。我的任务已然失败,如今面具丢失,武器也丢失,不过是受罚而已。这种补救的方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呀……”夏晚棠拽紧了我的衣袖。“我不管,反正我得把你平安送回去。”
是我要杀她,现在她却非要保护我?
……到底是我傻了,还是遇到了一个傻姑娘? “你走慢点呀,我这个…这个…很容易坏掉…”
我停下脚步,身后的女子踉踉跄跄走着,一脸埋怨。
“我今天画的这个皮囊特别不好,都破了一点了……”夏晚棠揪着自己的裙子,说着说着,竟停下了脚步。
我本是个刺客,接了这单生意,任务失败也就算了,还丢了自己的武器和面具。如今还要带着自己的“猎物”一起上路。
准确的说,是猎物黏在了我身上。
她不是一个活人,却有着小姑娘的脾气,每日为自己画一幅好看的皮囊,不爱走太多路,若我抛下她不管,就跟在我身后哭,惹得一路上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没法扔下她,又杀不了她。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我停下来问她。
“哎呀你看都有裂纹了……啊?你说什么?”她捏着裙子,匆忙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低头观察自己的裙子。
“……我是要杀你的人,你又何必一直跟着我?”
“啊,本姑娘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夏晚棠漫不经心回答着,又在看自己的袖口。
“……夏姑娘,在下实在没有心思和你玩耍。”
“我就是不爱欠人东西呀。”她语气云淡风轻。
我暗自叹气,面前这鬼墨,恐怕活着的时候没长大,死了之后心智也没有成熟。
“姑娘,我是要杀你,你若说有欠我什么,那可是你的命。”我站在她面前,她终于放弃了观察自己今日的皮囊,抬头看着我。“如今我既然杀不了你,自然是我任务失败,我自愿认罚,你请回吧。”
话音刚落,她墨黑色的眼睛中噙满了泪水,睫毛微微一动,泪便落了下来。这是她这几天用来对付我的,最有效的武器。
我看过无数人死前的恐惧,遇到过无数强敌,太多走投无路的境地,却从来没有觉得有对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子这般,手足无措。
“……夏姑娘……我……”
“呜……我才不要……”夏晚棠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道:“不要……你因为我受罚……”
我身上没有手帕,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甚至不知该说什么话。
“卖糖水咯~~”不远处的糖水摊子,救了我一命。我急忙施展两步轻功,来到糖水摊子前,三文钱买了一碗糖水
我一心想着如何哄她,却没有听到她暗自低语的那句话。 与夏晚棠同行的几日,一直都在荒郊露宿。起先我在夜晚总是无比警觉,也曾动过杀意,只不过手中无刃,再加上我的确无法杀掉她,便渐渐没了这个念头。而她似乎对我半点敌意也无,倒是无比依赖。
如今是第十天。这两日夜晚入眠时,我常常听到有女声低沉吟诉,醒来后却只看到睡相一塌糊涂的夏晚棠,她在篝火的那一边。我才知道原来鬼墨这样的死人,睡眠也是如此的熟。
由望川镇至魍魉的路途本不算远,却因为她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休息而变得异常缓慢,走了十日才行至天合关。
天合关是九黎的第一道防线,亦是华夏王朝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何时看起来都肃穆庄严。天色渐晚,点点烽火将天合关的轮廓勾勒,
夏晚棠又不愿走了,在她即将掉泪的前一刻,我答应她今日在天合关露宿,明日再继续向大禹村前行。
我忙着生火,她却在一边画了一堆萤火虫。
我看着她,心想就不能帮我画个房子什么的,却是没好意思开口。
我生火,逮了一只兔子,她给我画了一把刀用来杀兔子。夏晚棠不吃东西,说尝不出味道,就愈发不爱吃了。于是我吃着兔子,她玩着萤火虫。
“魍魉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她已然连续问了我十天。
“我真的没有名字。”
儿时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自入魍魉一门以来,我只知自己是魍魉,连派发任务时都是直接下达命令。没人叫过我的名字,名字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
“那我就一直叫你魍魉吗?”
“……嗯。”
我依旧在夜晚听到了女声低诉,却依旧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是谁。
晨曦微凉,夏晚棠已经为自己画好了一副新的皮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真正的样子了。
我从未在任何地方驻足过,十年来都是匆匆赶路,杀人,然后回魍魉。夏晚棠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走的飞快,连我都落在她的后面。我想,今天大概赶的路程大约能多一点。
“魍魉哥哥,你看,这有个人。”
我抬头,看到夏晚棠站在大禹村口,她身边有个男人倒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黑衣男子看着像是八大门派的弟子,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虚弱但也算平稳,面色来看也没有中毒,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如果不赶紧找到地方救治他,恐怕就要因为脱水而死了。
“他死了吗?”夏晚棠问我。
“没有,不过……快了。”
“是吗……那我们要救他吗?”
“……”
死在我手下的性命无数,我早对死亡司空见惯。连妇孺都未曾有过一丝怜悯的我深知,杀手本就要将自己的心锻造坚硬,冷血无情。
可我知道,我是想救他的。
“救吧。”夏晚棠看着沉默的我,突然笑了。“虽然死了也挺好的,可你们活着的人,还是想活命,对吧?”
我反驳不了她。
“这是大禹村,村里应该有郎中,你抱他,我可抱不动他。”
“……好。”
我抱起黑衣男子,进村。夏晚棠小跑着问村里的人哪里有郎中,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我开始微微出换,这位少侠……还是挺沉的。
“老伯,请问你……哎……老伯?……”还未等夏晚棠问完,本站在屋门口的老伯竟转身进了屋子。
夏晚棠转身,一位老妇人凑上前来,道:“小丫头,你和这位少侠走吧。这人……我们不救。”
“为什么呀大娘?”
没有回应,妇人亦转身离开。
“若再不给他些水,他便活不成了。”夏晚棠蹙眉,喃喃自语。
“呃…夏…姑娘……”我本想劝她放弃,确实无能为力,便不用再徒劳。不过一条毫无相关的生命而已。
她从背上取下笔,是一支青色的笔,藤蔓缠绕在上面,还开出了花。
“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她一边说,一边画出了一碗水。“之前都是捉弄人玩的,也不知画出来能不能救人命。哎呀……要是早知道我就学学怎么救人了……”
水喂服下,黑衣男子的气息渐渐恢复,我又输送了一些真力进入他体内,黑衣男子转醒了过来。
看着面前虚弱的人睁眼,夏晚棠笑的很开心,又把笔背起来。
“多谢二位相救……在下……”男子说话还是断断续续,却作势起身。他的体力还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便改为抱拳向我们两人道谢。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村里人都不救你?”夏晚棠问到。
我清晰的看到男子的瞳孔微微缩小,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无比痛苦。
“实不相瞒……在下是……请罪而来。” 夏晚棠的话,李亦城似乎没有听懂,他依旧木然看着大禹村。
“魍魉哥哥,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吗?”她转头问我。
“……没有……”我心中其实也有一个疑问,只是不确定,未敢说出口。当时涂雨瞳的尸身上共有四十七剑,都是发自李亦城的剑。但他所言是他斩杀尸兵。尸首不会说谎,那便是他刺的那些剑,可是如果他是有心害自己涂雨瞳,又怎么会拼死都要进大禹村再看一眼她的墓?其中有什么地方,错了。
夏晚棠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这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她继续问李亦城:“你说你抱着雨瞳杀尸兵,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发现你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你杀尸兵的痕迹?”
李亦城摇摇头,道自己只说过想见涂雨瞳,便再未同其他人说过话。
夏晚棠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我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么黑的瞳仁竟也能翻起来白眼。
“你们弈剑的弟子看着都丰神俊秀,怎么就那么蠢呢?”
“在下误杀心爱之人,铸下大错……已经被逐出弈剑听雨阁,不敢辱没师门……”
“……”
我第一次看到夏晚棠无言以对。
“你往涂雨瞳身上刺了四十七剑,却没有这段记忆,只是记得你自己砍杀尸兵,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李亦城愣了一下,道:“自然是混乱中我误杀爱人……”
夏晚棠扶额,道:“可若真是你误伤,她身上怎么只有为你挡的拿一掌和你刺她的伤痕?”
李亦城征住,面色忽然异常难看,眼里噙满泪水,半晌之后才喃喃道:“在下……不知。”
夏晚棠还欲继续再说,我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提这件事。
她甩开我,蹲下身看着李亦城的眼睛,道:“我有办法帮你去看看她的墓,让你祭上一祭,可是你也要帮我解答一个心里的疑惑,好不好?”
李亦城茫然抬起头,难以掩饰脸上的痛苦神色,哽咽着道:“好,全凭姑娘做主。”
于是夏晚棠便定了就在今晚,我们夜闯大禹村去找涂雨瞳的墓。她要为李亦城画上一副结实好用的新皮囊。 “嗯……魍魉哥哥,你来看怎么样,好不好看。”夏晚棠光画这幅皮囊就画了两个时辰。天已然黑了许久。
我静静擦着双刃,没有搭话。
“你是不是嫌我慢了?”她跳过来仰头盯着我,又是笑意盈盈。
我莫名其妙带着她走了这么远的路,又莫名其妙帮她救人,却从来没有嫌她烦过,我也觉得奇怪。只是习惯了而已,我想。我习惯了杀不了她,习惯了看她每日变换新模样,为我指我从未注意过的风景。
即使这条路我走了有十年。
“没有……很好看。”我回答她。
“你都没看!”她似有愠色,又笑着跳开去看她为李亦城画的新皮囊。是个苍老妇人的模样,白发苍苍,微微佝偻,画的足以假乱真。
“你记得千万某要讲话,只要静静进村去寻雨瞳的墓就好。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
李亦城点点头,道:“我从前奉命守村,也曾到过涂氏组人安眠之地。”
“那就好,夜色暗了,咱们出发吧。”她随意挥了两笔,给我也画了个帽子。“早上他们见过你,你戴个帽子遮一下,以防万一。”我再看她,不知什么时候也给自己画了一幅新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素,却映得她的眼睛更加黑亮。
“……好。”
李亦城没有武功,夏晚棠用着新皮囊不敢走的太快,于是计划就是我先施展“化影”潜入大禹村,将守卫打晕,再将两人带进去。之后的路,李亦城知晓。大禹村的大禹像附近夜晚几乎无人,只要过了守卫那一关,剩下的都好办。
这是夏晚棠制定的一个简单,而粗暴的方法。
她说我便做。
大禹村口的守卫并不多,而且也没什么高深的武功,只是李亦城被逐出弈剑之时废去了全身的武功,甚至连常人的体质都不如。便根本没有进去的机会。我只是轻轻敲了四个守卫的后颈,丝毫没有防卫的他们便晕了过去。我观察了他们的情况,大约能昏迷有两个时辰。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进入大禹村便绕开村落,从一条通往大禹神像的小路经过,直奔涂氏一族的墓群。
只是经过大禹神像时,我的头忽然开始发晕,我想转身观察两个人的情况,却看到他们已经瘫倒在地上。然后我只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我的身体,将我往大禹神像的方向拽去,我想挣脱却无法挣脱,一阵白光闪过,我亦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我在大禹村里。身边没有夏晚棠和李亦城,只有尸骨累累和冲天的火光。我试着叫了两声,却发不出声音。 “嗯……魍魉哥哥,你来看怎么样,好不好看。”夏晚棠光画这幅皮囊就画了两个时辰。天已然黑了许久。
我静静擦着双刃,没有搭话。
“你是不是嫌我慢了?”她跳过来仰头盯着我,又是笑意盈盈。
我莫名其妙带着她走了这么远的路,又莫名其妙帮她救人,却从来没有嫌她烦过,我也觉得奇怪。只是习惯了而已,我想。我习惯了杀不了她,习惯了看她每日变换新模样,为我指我从未注意过的风景。
即使这条路我走了有十年。
“没有……很好看。”我回答她。
“你都没看!”她似有愠色,又笑着跳开去看她为李亦城画的新皮囊。是个苍老妇人的模样,白发苍苍,微微佝偻,画的足以假乱真。
“你记得千万某要讲话,只要静静进村去寻雨瞳的墓就好。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
李亦城点点头,道:“我从前奉命守村,也曾到过涂氏组人安眠之地。”
“那就好,夜色暗了,咱们出发吧。”她随意挥了两笔,给我也画了个帽子。“早上他们见过你,你戴个帽子遮一下,以防万一。”我再看她,不知什么时候也给自己画了一幅新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素,却映得她的眼睛更加黑亮。
“……好。”
李亦城没有武功,夏晚棠用着新皮囊不敢走的太快,于是计划就是我先施展“化影”潜入大禹村,将守卫打晕,再将两人带进去。之后的路,李亦城知晓。大禹村的大禹像附近夜晚几乎无人,只要过了守卫那一关,剩下的都好办。
这是夏晚棠制定的一个简单,而粗暴的方法。
她说我便做。
大禹村口的守卫并不多,而且也没什么高深的武功,只是李亦城被逐出弈剑之时废去了全身的武功,甚至连常人的体质都不如。便根本没有进去的机会。我只是轻轻敲了四个守卫的后颈,丝毫没有防卫的他们便晕了过去。我观察了他们的情况,大约能昏迷有两个时辰。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进入大禹村便绕开村落,从一条通往大禹神像的小路经过,直奔涂氏一族的墓群。
只是经过大禹神像时,我的头忽然开始发晕,我想转身观察两个人的情况,却看到他们已经瘫倒在地上。然后我只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我的身体,将我往大禹神像的方向拽去,我想挣脱却无法挣脱,一阵白光闪过,我亦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我在大禹村里。身边没有夏晚棠和李亦城,只有尸骨累累和冲天的火光。我试着叫了两声,却发不出声音。 快更啊!快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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