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书天下·浸墨】此世空蝉——by折花几暮
【前方高糖预警，糖尿病患者慎入！！】
一、
夜幕之下似有霜色冷冷落下，丹朱家园中静谧如水，几只睡莲在庭前的池中缓缓摇曳。有白衣男子在白玉棋桌前举棋沉吟，两盏星蕊芯灯在他身侧明明灭灭，衣上的金色滚边与灯光交相辉映，焕若烟霞。
男子年纪已不算很清，面部轮廓却仍是棱角分明，硬朗的线条在他脸上勾勒出高挺的眉骨和鼻骨，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
“回来了。”他未曾抬头，便对来者轻声道。
墨色斗篷的来者快步行至他面前，将宽大帽檐一挑而下，雪白修长的手指在漆黑的夜色当中一晃而过，露出如画的美目。她眼里似有明快的光芒闪现，狡黠地一笑道：“我若是魍魉弟子就好了，可以影遁到你身边，吓你一下。”
“清儿，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安生。”男子头也不抬，专注地与自己对弈。
“哥，”女子坐到他对面，面露忧色，“溟月阁那边我怕是待不下去了。今早楚旌与阁主商讨要事，我在帐外偷听得，他们意欲转为战争势力，拉拢我们沧海一同攻打神戾。”
溟月阁是多年和平势力，沧海则是本区规模最大的战争势力，因两个势力有姻亲关系，势力的人常于两间游走。沧海与神戾是联盟，并肩血拼过大小战役无数，有着过命交情。
慕言素来不喜溟月阁，每每慕清问及原因，他都只敷衍地回复一句“水太深”，此次慕清与楚旌意欲定亲，他虽是严厉反对，却没有阻止慕清去往溟月阁，一来让她自行看清溟月阁的真面目，二来借她探探溟月阁的底，看他们到底有何阴谋。势力掌权者不得不心思缜密，况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世人皆懂。
溟月阁为取得慕言信任，也迟迟没有将转为战争势力的事公开。此番以一次流光争端为由，拉拢沧海，挑拨联盟关系，妄想坐收渔翁之利、一家称霸，想来对这挑拨离间一事也是早有准备。
“早料到他们会这样。溟月阁近来真是野心不小，”慕言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慕清，眉毛蹙成一团。 “若是他们挑起战争，我们沧海便假意答应施以援手，等战争爆发，再联手神戾将他们一网打尽。正愁最近没什么架打，无趣得很呢。”慕言朗然一笑，落了一子，又道，“跟楚旌的亲事还是早早断了的好，你还小，听话，明天去跟他说清楚，断了亲事，继续留在溟月阁打探战况。他溟月阁先不仁，便不能怪我们不义了。”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慕清拿起一颗白子，随手一落。虽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却已看惯了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争，从来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利用关系，连婚姻大事也不过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政治阴谋罢了，她从未有过任何希冀，只万事听从兄长安排。
慕言一怔，盯着棋盘看了好一阵，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妹妹什么时候棋艺如此精湛了，”见女子面露诧异，他又补充道，“你赢了。”
慕清“咦”了一声，“我只是看这里有空位罢了，不成想竟胜你一局。”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慕言收敛起棋子，静默微笑。
万物难为有，无常似尾花。这世上难料之事许多，无非“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而所谓运气，又何尝不是命运与神意所指呢。
二、
缥缈峰小聚，慕清与旧友相谈甚欢。
“清儿什么时候回势力？你不在，势力都不好玩了，每天跟这帮无趣的大老爷们一起，我闷都要闷死了。”卿依热情地挽住慕清，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沧海以男子居多，不像神戾，女子占了大半。“这个月的紫荆峰的篝火晚宴你可一定要来，咱们一起跳枫叶舞。”
慕清心想，自己离开势力许久，联盟这一传统活动却不曾改变，实在令人欣喜。于是满口答应着，又转而跟别人聊了起来。
“前几日铸了一把清觞煮雪，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总觉有些不趁手。”
“问问萧沁吧，他可是武器锻造大家。”
她一愣，萧沁这个名字近日似乎听了许多遍——
“前几日打算给家里写封家书，可我这种粗人哪里写得来字，得幸有萧公子代笔。”
“上次在木渎与敌对大战一场，神戾那个萧沁可真是大展身手，伤了敌对不少人。”
“前几日做武器缺了些材料，也是萧公子送来材料才有了我现在这把弓。”
“这萧沁人真是好，模样生得俊秀，头脑又灵光，也难怪我们势力和神戾那帮娘们总爱围着他转。”
慕清蹙眉，“这萧沁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什么事都找他帮忙？”
“喂喂，沧海也算你的‘娘家’了，你怎么连萧沁都不知道，他可是我们联盟三公子。”
听了一大番描述，慕清才得知，萧沁在联盟坐第三把交椅，因而人送外号三公子。他虽不喜交际，在联盟当中人缘却极好，神戾大小事务多半由他打点，因而威望极高，甚至敌对都对他敬仰三分。只是平日不喜言谈，因而慕清不认识他也是自然。
“清儿，”慕言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溟月阁那边的事办好了，神戾那边呢？”
经他一问，慕清她这才想起前一日兄长交代她跟楚旌断了亲事，将溟月阁动向悄悄知会给神戾管理，与神戾的人里应外合，联手将溟月阁一网打尽。自己竟把慕言交给她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
慕清虽在沧海势力是块活宝，对神戾却是完全陌生，登时觉得这任务有些棘手。思来想去，既然这萧沁为人温和，便借机会会他去。
她转身走向神石，一面给萧沁发去传书，“妹子，有势力要事意欲传达，可否丹朱村长凳一会？”一面想着，这姑娘实在厉害，不仅武艺高超，还把势力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敌对都跟其有些交情，想想便觉自愧不如。
不多时，看到信鸽带着回信飞了回来，“谁妹子呀，丹朱等你。”
她一头雾水，这样娴静的名字，还能是男子不成？思罢，便去了丹朱村。刚走了两步，见一紫衣男子坐在长凳上悠然的品着茶。
——是他？
她蓦然忆起几日前的誓水之滨，她坐在桥上惬意时险些掉进水里，便是他一把拉住了自己。
男子长得极为好看，眼眸里有着温柔的光束溢出，虽不言不语，但却有温暖的气息传递出来。
她上岸笑吟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只是抿嘴浅笑，“下次见面告诉你。”声音婉转流出，宛若天籁。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三公子。
慕清恭敬地抱拳作揖，“慕清见过三公子。”见他不答话，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眸晶莹得像无双城最上好的明珠，睫毛长长的扫下来，落下一排阴影，连抿茶的动作都那样好看。紫色长袍似有妖冶的光华散发，席卷而来，将她紧紧缠绕。
“我很好看么？”他像是会读心一样地发问。
慕清一怔，有着心思被猜中地惊诧和尴尬，只得立刻坐到他对面，正色道，“我是有正事要来告诉你的，神戾管理大人。”她故意把“神戾管理大人”一字一顿地咬清，却惹得萧沁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嘴里的茶都险些喷出。
她一本正经地讲完了自己在溟月阁的所见所闻，萧沁却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像看某种值得玩味的工艺品一般。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见萧沁这幅神色，她脸上稍显怒色，暗想，这三公子哪有传闻中文质彬彬，简直似个无耻好色之徒，“反正我讲完了，你还有要问的么？”
萧沁一笑，白玉一般的面容缓缓漾开温度，“有啊，我想问，这月末的篝火晚宴姑娘会去么？”
“我去或不去，与你何干。”慕清甩下一句话，便持扇转身离开，再不去管他。
——为什么，这样好看的人偏偏要是极富盛名的联盟三公子呢？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她骑着云狐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萧沁的笑容，眉眼里满是温情。他的声音很好听，每一个音节都在拨动人的心弦，让她不敢多听一个字，却又忍不住沉溺。她这才想起，神戾多半是女子，而萧沁的好名声也多半是因俘获了势力女子们的心吧？自己才不要沦为那众多之一呢。她赌气地想着。
三、
溟月阁与神戾正式开战，一时间战火四起、硝烟弥漫。作为盟友的沧海，并没有立刻出手帮助神戾，而是依旧每日歌舞升平，个中缘由神戾管理皆清楚——沧海要假意帮助溟月阁，待溟月阁援军到齐，再与神戾联手将其一网打尽。
这些事，自然也是慕清告诉萧沁，再由萧沁转达给其他管理的。这几日神戾出师大捷，有慕清作为内应，与萧沁里应外合，战无不胜。神戾成员只知萧沁料事如神，却不知是有慕清在暗中帮助。
“萧沁萧沁。”晓夜丛林神石边，慕清刚传送过来，便跑到树下嚷嚷。见无人回应，她狡黠一笑，开了观其妙。匣中仙剑一闪，将隐身的萧沁打了个显形。
萧沁双刀一闪，挡下一剑，无奈地一笑，“本想逗逗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竟然舍得打我。”语罢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慕清却嬉笑着埋怨道，“谁让你躲着不出来见我。”她扬手，一纸花笺轻飘飘地从衣袖间掷出，她靠着挺拔屹立的巨树坐下，“喏，这是最后一次情报了，今晚沧海要宣溟月阁，我也已经找了个借口回到沧海。”
萧沁看了一眼她头上金色的“沧”字，点头道，“回来也好，你一个人在溟月阁不安全，我会担心。”
“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跟我哥似的。”
“你哥？”萧沁一笑，“你哥可是联盟二当家，现如今沧海大大小小的杂事都由你哥掌管，我哪里能跟他比。”萧沁倚树而立，见一片红叶飘落在慕清发梢，伸手欲为她摘下，却又缩回了手，低头蓦地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月底的紫荆峰……你会去么……”
“嘻嘻，你猜。”她跳起身来，向远处跑去了。
他看着她一袭橙衣远去的背影，连发梢间的红叶都在风中飞远了，时间的间隙也似骤然收紧一般，随着她的飞远而被无限拉近。
紫荆峰仍是花团锦簇，因篝火晚宴的缘故更多了几分喜庆热闹的气氛，篝火边一片劲歌热舞、人声鼎沸。一丛丛篝火映得人脸上的笑容都更盛了，火星不时溢出，在花丛中消失不见。
篝火外围的花树边，萧沁倚树而立。即便一言不发，也往往引人注目。
“咦，今天萧沁竟然来了。”卿依拉过慕清，低声耳语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那么讨妹子喜欢，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这逻辑可不对，讨人喜欢可不是他故意招惹的，联盟的大小聚会可从没见过萧沁。”
“是啦是啦，你们都护着他。”慕清笑着打趣，“你快去跟神戾的人一起跳舞吧，我出峰走走。”慕清与神戾的人不相熟，联盟活动也不常参加，此次看到篝火边满是神戾的女子手拉着手载歌载舞，便起了认生的情绪。好在卿依了解她的个性，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自从宣战沧海，溟月阁的人便从未安生。慕清刚走出紫荆峰，冷不丁一记夜狼便冲她射了过来。慕清肩膀吃痛，来不及抬头看来人，便抬手开了兵解，正念着九玄天元决，便被对方的倦鸟打断了读条。她蹙眉，一个慌神，连忙开了八荒，顶着郁气开始迟缓地六合，却再度被对方的一支利箭打断。
——糟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紫荆峰呢。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正当她自暴自弃地继续念着六合时，一道蓝紫色光芒在她身边划过，已有双刀替她挡过利箭。她显然被刚刚的一阵箭雨吓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定定地看着挥舞双刀的紫衣男子。双刀中似有血光一晃而过，银色十字的光芒向外飞溅开来，血色飞远的刹那，竟击得无数落花四下飞舞。
她被落花吸引得回过了神，情不自禁道了一声“好美”。
“没事吧？”紫衣男子缓步走来，她才看清——又是萧沁。
“好好的篝火晚宴不参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嘟囔一句，便转身要走。
“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他一笑，笑声猛地刺激了一下她的耳膜——竟是连笑容都那样好听。她不觉脸上发烫，连忙迈步要走，却又听他问，“我与好友约好了去梦境切磋武艺，一起来吗？”
“不，不用了。”她急忙结结巴巴地接话。离开数丈远，仍在心跳不已。
搭档数日，她只觉愈发难以自持。如今连搭档这一层关系都没了，见面次数也少了三分，萧沁喜隐身独处，她想偷偷瞧他一眼都没机会，竟添了些许思念。身处乱世江湖，这些儿女情长的私事还是当断则断罢，她暗想。
四、
记不得是第几次被萧沁从敌对手里救下，慕清心里盘算着，只要自己一离开安全区，敌对的翎羽小哥必定对她出手，无论是九黎南门、丹朱村还是建木，而只要翎羽小哥一出手，3秒之内萧沁必出现。
——这，萧沁该不会……
——是看上敌对的翎羽小哥了吧？！
她脑海里天马星空，难怪联盟无数女子对萧沁示好，他都视而不见，原是心有所属，还是断袖之癖，对方竟然还是敌对势力的人？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激动了。正想着，敌对翎羽小哥的一箭夜狼又一次直射过来。
对于这家常便饭的一箭，慕清自是毫不慌张，随手八荒之后便安静等待萧沁的出现。果然不出所料，在倦鸟射出之后，萧沁再次挥刃挡开一箭。又是那一招漂亮的落花，她看得神采飞扬，笑意也不经意间展露了出来。
敌对一招疾行迅速逃遁。萧沁转身，刚巧撞上了慕清灿烂的笑容。
“怎么那么开心？”
慕清一怔，连忙收敛了笑容，玩笑似地抱拳正色道，“多谢三公子相救，慕清感激不尽。”言罢转身便走。
“当真感激？”萧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籁般动人的声音使她无法迈开步子，她一面停在原地，一面又恨自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当真感激的话，便以身相许吧。”
她脸上潮红一片，只当他是在戏弄自己，便逃似的飞奔离去了。
后来再碰到翎羽小哥时，并没有受到小哥往常的倦鸟。
翎羽小哥站在慕清对面说道：“听说，你是三公子的未婚妻？”
她对敌对向来没有好感，想也没想就信口挑衅道，“你还想跟他抢我不成？”
“那，我以后就不打你了。”
她一时诧异——这萧沁的名字这么管用？转而又开始后悔，自己不该信口开河，乱讲这种事。
不多时，这一消息便传遍了联盟，她又急又气，百口莫辩。
“行啊你，慕清，还说什么终身不嫁、报效沧海，才几天就泡到三公子了。”卿依掩口笑着调侃她，却被她一口反驳了回去，“什么呀，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我和三公子……”
话刚说到一半，三公子便在面前渐显。
“天哪你们魍魉弟子真可怕，下次可别影遁吓人了。”说完便拉着卿依转身欲走，却被萧沁抬手拦住。
“上次的事，姑娘还没有回复呢，便先给敌对回复了。难不成是对未婚夫婿怕羞？”见她脸色涨红说不出户，他又正色道，“那我在此再问一遍，清儿，你愿与我共结连理、永结秦晋之好吗？”
她羞得说不出话，不敢抬头看他幽深的眸子，丢下一句“你去问我哥哥吧”便偏过了脸去。萧沁不肯罢休，一把抓住了她，却又怕抓痛她，待她稍一挣扎便连忙松手，“慕言那边我自会去说，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愿。”
慕清定了定神，咬着嘴唇抬头对上了他冰冷的眼眸，严肃得不似往日。回想过去江湖岁月多少欺诈利用，多少人心诡谲，甚至连婚姻大事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政治往来罢了。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萧沁为了维持神戾与沧海的盟友关系，才决定迎娶自己也说不定，毕竟，作为沧海为数不多的女子，且又是联盟二当家慕言的妹妹，这样的联姻的确有利可图。这般想着，她便定下了神，一字一顿道，“那好，我问你，如果以后大小战役我都只会与势力战友一起，甚至，如果以后沧海和神戾开战，我也会毫不犹豫站在沧海这边，你还愿意娶我么？”
她清晰地看到萧沁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又诧异的神色，他光彩流转的眼眸依旧是华光满溢，她却一瞬间误以为他的眼泪要留下来了，只是转瞬间便化为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些琐事哪里有你重要呢，我要的是你啊。”
她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看错，萧沁的眼里的确沁出了晶莹的眼泪，波光流转之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对不起。”她偏过脸去努力不看他。
为什么人总爱为了一个不重要的答案而伤害重要的人呢？
浪迹大荒多年，受过太多难言的伤痛，对外势力的人忍不住地提高戒备，只得像只刺猬一样，用利刺包裹着自己，不经意间刺伤了太多关心自己的人。
五、
溟月阁被沧海神戾联盟打得溃不成军，不出一月便人心惶惶，战力多有逃窜，而萧沁和慕清的婚礼则如期而至。
鹊桥的礼炮散开了漫天烟花，“繁华谢后，温暖同行”的字样在空中飘了一圈又一圈。荆茗和甘草脸上都带着祥和的笑意，神戾势力却一人未到。
慕清不安地拉了一下萧沁的衣角，“你们势力的人，是不是都很不喜欢我啊？”
萧沁看着新婚妻子紧张的小脸，揽过她抱住，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思绪却飞回了几天前的势力议事。
“呵，三公子几次三番拒绝势力女子，原是为了那个从溟月阁来的女人。”
“清儿早已回到沧海，况且，婚姻大事何须拿势力说事。我要娶谁，难道还要向势力报备么？”
“如今局势虽有缓和之色，可神戾和沧海有朝一日会不会开战还难以预料。再者说来，她如今叛变溟月阁、倒戈沧海，以后可难保不会像出卖溟月阁一样出卖沧海神戾联盟。三公子身为势力尚书，难道就不为势力未来考虑么？”
“她是因为……”萧沁气急，他本想解释说她本就是沧海派去溟月阁的内应，可想到此事有损沧海声誉，又噤住了声，“那好，此事我不再多做解释，如果是因为势力纷争而让你们有所担虑，萧某离开势力便是。”他话说完，便脱离了势力。头顶上浅银色的势力标志渐渐隐没。
而此刻的慕清，才刚一受到萧沁的安慰，便又露出了欢颜，叽叽喳喳地挽住他的手臂说个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笑容也一闪一闪，在月光下神采奕奕。他只面带微笑看着她，心里默念——有你在，一切都值得。
“清儿，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么？”
“嗯？誓水？还是哪次流光对推被我风骚的走位吸引？”她止不住地笑，打趣道。
他摇头，“烟雨江南，九歌小筑。”
她一惊，“你以前也在九歌小筑？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每日缠着阿思和洛洛练武，哪里瞧得见我，所以我就追过来了啊。”
“那那那，那你干嘛不来沧海，跑去别的势力当起了万人敬仰的三公子，我都以为自己要触摸不到你了。”
萧沁被她逗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为了让你注意到我啊，笨蛋。”
慕清鼻子一酸，忽然抱住了他，“我们回九歌小筑去好不好，我好想他们啊。我还想，我还想每天跟你一起挖宝钓鱼，游遍大荒。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回去好不好？”
他一笑，“跟你在一起，怎样都好。”
闻说日后二人江湖归隐，尝有人于西子湖畔见两人泛舟轻歌，时淡烟疏柳，雾霭迷蒙，身影亲近拥揽，霎时又明灭渐隐，不足为外人所道。
空蝉如此世，幻灭若朝霞。世事变化难测，有你在身边，足矣。
....................... ，，，，，，，，， 66666666 好看好看#178#178#178#178#178 哇哇哇，我们势力就叫潇湘冥月阁 这个故事和以前看过的有个故事有点像，但是比那个暖很多 陌上微微 发表于 2016-12-8 18:12
哇哇哇，我们势力就叫潇湘冥月阁
好好听的名字#23 一叶天雅 发表于 2016-12-8 18:26
这个故事和以前看过的有个故事有点像，但是比那个暖很多
是我那篇《纵此生不见》咩？是那个故事的HE版，因为读者墙裂要求写甜文ORZ 折花几暮乀 发表于 2016-12-8 22:17
好好听的名字
我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不错嗯赞 折花几暮乀 发表于 2016-12-8 22:19
是我那篇《纵此生不见》咩？是那个故事的HE版，因为读者墙裂要求写甜文ORZ
对哒对哒~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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