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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书天下·浸墨】书生——by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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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晚来风急
时间:
2019-7-2 14:46
标题:
【翰书天下·浸墨】书生——by贪欢
本帖最后由 晚来风急 于 2019-7-4 15:3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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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跟了我半月有余,不妨坐下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书生噙着笑等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姑娘,在她身侧不远处,一只大型白虎安生地跟在她的左右。
姑娘落座的时候,台上的戏子刚好唱完一出爱恨情仇。此时还未至晚上,是以台前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世人都道鬼无影,你这鬼书生倒是稀奇。”
姑娘并不推辞,与鬼同饮,也是趣事一件。她虽是道观人,却不守那道观规。人活一世,自然是要及时享乐。
“这姑娘一片痴心,可惜呀,可惜他的俏郎君哟。”
又是一场戏落幕,中间陆陆续续来的看客倒是把这台前挤得满满当当的。
姑娘饮尽最后一杯酒,看向那刚刚还在咿咿呀呀唱着一幕幕恩怨别离现在却已经散场空无一人的戏台。
“世间事,千万种,桩桩件件,因果循环罢了。”
书生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他抬手理了理身上的外袍,将桌上的白玉笛拿在手中,起身往外走。有点醉眼朦胧的姑娘,一看他要走,伸手去抓他的衣袖,衣袖没抓到,倒是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着了桌子,才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你给我站住!”
姑娘有些生气,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对着书生的背影叫嚷。书生依旧没有停顿,听到身后的叫嚷,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
姑娘见留人不住,轻哼一声,随手捏了一个诀,原本温顺的白虎忽然发了狂,低低地怒吼一声,朝着书生扑去。书生没有转身,在白虎扑过来的瞬间,轻巧地躲开,将白玉笛换到左手,右手在空中随手一捏,一支细长的毛笔在手中呈现。
白虎还要发动二次攻击,书生已经在空中画出了另一个自己,同白虎纠缠在一起,白虎受到这迷惑失了目标,困在那影像快速跑动的范围内,惶惶然不知该朝着哪个方向攻击。
随着影像的消失,原本凶猛无比的白虎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低低地喘气,这样有进无出地喘了两三下,终于不甘心地闭了眼。
“你这书生,出手倒是不含糊。”
姑娘扶着桌子慢悠悠地站起身,一步三晃朝着书生走过来,刚走没几步,踩到了一粒小石子,脚下一滑,直接瘫坐在地上。书生瞧着她摔了个结实,动也没动地看着她,左手依旧背在身后,白玉笛在身后只留出一小节笛尾,右手执笔静静地立着。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眼前是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把自己快站成一棵树的俏书生。
姑娘觉得自己强撑着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在书生淡淡的眉眼里,咻的一下,消失不见。她起了几次身,都没能成功,索性就这样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对面的书生,书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动了动目光,由平视变成俯视。
“你醉了。”
良久,书生抬笔在空中虚画几笔,一个坐在花中间的粉衣娇俏小姑娘出现在姑娘的旁边,书生收起笔,右手一指姑娘,粉衣小姑娘把目光对准了姑娘。
姑娘感受到两道目光,突然间压力顿生,她对着书生眨了眨眼,书生像是没看到一样,转身朝着前方的主路上走去,左手纤细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笛身上。
轻轻的敲击声,伴着风声吹过来,姑娘看着那手指不由得恍了神,待到书生已经远到看不见,她才想起来书生刚刚说了什么,书生说:
“繁花可以助你醒酒,你且好生待着吧。”
这书生,当真是不解风情,竟然放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独自在这里待着,可真是个黑心肝的。姑娘轻笑一声,施施然站起了身,一点也没有喝醉酒的样子,右手捏了个诀,一只白虎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如先前那只一样,温顺安静。
姑娘低头看了一眼粉衣小姑娘,又收回目光,带着白虎朝着书生不见的方向,一人一虎不紧不慢地越走越远。
粉衣小姑娘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左右转动着小脑袋,有风吹过来,吹动她周围粉色的花瓣,飘飘荡荡,一人一花就这样摇摇晃晃直到消失不见。
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听说啊,这城里闹鬼。”
“老张你是酒又喝多了吧,谁人不知我们西陵城天子脚下,皇城重地,别说是鬼了,就是神仙来了,见到天子,也得俯首作揖。”
“就是,老张昨天又喝了多少酒,你们家那个疯婆子这次没有把你踹下床嘛。”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大家顿时哄笑出来,老张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人捏着了耳朵,不用想,一定是他媳妇来叫他回家吃饭了,众人见到张家媳妇凶神恶煞的样子,立马禁了声,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同她打完招呼,赶紧四下里散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姑娘,她喝完最后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老张夫妻俩的后面。
天色将晚,不少人家已经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老张夫妻俩在前面低声说着什么,姑娘懒懒地跟着,百无聊赖中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个闪身,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空无一人,不同于别处的景象,入目可见的都是白灯笼。姑娘勾起玩味的笑,顺着小巷子往前走去。还没走几步,一处门楣挂白花,门前立白幡的宅子就出现在视野里,白花上面义庄两个字格外显眼,门口不远处一颗黝黑枯树静静地立着,树下几只乌鸦跳来跳去的,你争我赶的好不热闹。
姑娘捏诀收了白虎,理了理身上的道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宅子里。一只脚刚踏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入目是一个简易灵堂,香案上烟雾袅袅,案前摆满了吊唁用的物品,挨着院墙的双层阶梯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棺材。
姑娘又朝里走了几步,阴风阵阵吹动她的衣角猎猎作响。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突然停了下来。
“老头子你好走啊,老太婆我在这里给你烧纸钱了,不要在这里乱用阳钱。”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又尖锐,姑娘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身影。右手做好了随时捏诀的准备,姑娘顺着楼梯来到了二层棺材处,顺着边缘处留的勉强下脚的小路,一口一口棺材走过去,如此绕着院墙走了大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心的跳下来,刚好跳到灵堂后面屋子门口,同屋外一样,里面同样摆满了棺材,抬脚进去,还没走两步,姑娘笑了出来。
“书生,别来无恙啊。”
书生负手立在里间里,苍白的面容配着这阴森的场景,倒是有那么一点恐怖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姑娘总是有一种书生知道她会来的错觉。
“你看我们三番两次的遇到,是不是很巧。”
“不巧,我等的就是你。”
书生轻飘飘地开口,恰有一阵阴风吹过,姑娘冷不丁地被吹到,她打了个颤,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书生走去,走到他身旁后站定,突然伸手抱住了书生的胳膊。
姑娘的个子将将到书生的肩膀处,书生被她猛的一扯,身体歪了一下,又赶紧站好,使劲甩了甩胳膊,没能把人甩掉,胳膊上的双手倒是缠得更紧了。
“既然你是等我的,那正好,你看这里这么多棺材,人家好怕怕哦。”
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害怕,姑娘又朝书生身后缩了缩脖子,书生被她这样紧紧地缠着,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
“放手!”
书生明显动怒,姑娘依然抱紧了怀中的胳膊,书生不解风情,她解就可以了。
显然是没想到姑娘这般不懂矜持,书生偏开眼不想再看姑娘一眼。姑娘的身体还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透过隐约的光亮,姑娘及时捕捉到了书生耳根一闪而过的红意。书生在害羞,这一认知,让她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我听人说,这西陵城闹鬼,原来是你这个鬼书生在捣鬼嘛~”
姑娘好整以暇地抬头盯着书生。
听及姑娘谈到正事,书生转过头跟姑娘对视。
“太虚观首席大弟子,你说呢?”
书生的表情太正经,眉目间都写满了对她的质疑,姑娘被这眼神紧紧盯着,一向自认厚脸皮的她也不由得红了脸,这样正经的书生,她竟然有点心动。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搞出动静,引本姑娘来呢。莫不是,你这书生瞧本姑娘长的好看,想要娶回家做你的鬼夫人,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同我见面,以解你相思之苦。”
“真是不知廉耻。”
书生冷哼一声,空着的左手,用力把姑娘的双手拉开,朝一旁退了两步,跟姑娘隔开了距离。被甩开了胳膊,姑娘也不恼,顺势倚在身边的棺材上,笑意盈盈地盯着书生。
“懂廉耻可是找不到心仪对象的,你这书生,比我这道观出来的还要迂腐。”
姑娘调戏够了,直起身,认认真真地检查着身后倚着的已经被书生打开的棺材,书生身上并无戾气,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跟书生躲猫猫。来义庄的路上,她已经见到了好几个被绑起来的幽都妖魔。这些人的死亡十有八九就是这些妖魔干的好事。
“我先把这里的人都超度了,再去追那逃脱的妖魔。”
姑娘信步出了房间,指尖轻点,一只白鹤出现在空中,书生倚在门口看她念了几句咒语,白鹤扑棱着翅膀在院子里绕着棺材飞了起来。
这里的棺材少说也有好几十口,姑娘纵使再有本事,也忙了整整一夜,才把这些人一一超度了一遍。等到天边将白的时候,姑娘伸了伸懒腰,太久没干这些事了,猛得做了这么多,可真是累啊。
掩手打了个呵欠,姑娘正准备收回白鹤,肩膀上突然一疼,原来是书生正站在为她轻轻的揉捏肩膀。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姑娘稍稍地朝后退了一小步,顺势闭眼靠在了书生的怀里。书生皱了皱好看的眉,手上的动作也连带着顿了一顿,正想开口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低头看到姑娘疲倦的面容,轻叹一声,手上又开始轻缓地揉捏起来。
天色真正亮起来的时候,姑娘从梦里悠悠转醒,书生依旧在为她捏着肩膀,白鹤完成了使命,早已经消失不见,喊了一整夜的老妇人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姑娘对着低头看她的书生眨眨眼,突然伸手搂着书生的脖颈,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不得不低下头,只听姑娘轻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你楼下的兄弟们都走干净了吗?”
说完这一句,姑娘松开双手,从书生怀里站直身体,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朝着门口走去,书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姑娘的话又顺着早晨的微风传过来,
“下次再见,我可就要收了你啦。”
书生张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是的,房间里有一个密室,里面藏了几个他生前的魍魉兄弟,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些妖魔的事情,为了避免双方产生矛盾,他才出来拖住了姑娘。
直到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见,书生也出了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早的西陵城不复晚上的喧嚣,风吹动门口的白幡轻轻飘动,远处偶尔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伴随着房檐上喜鹊的叫声,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你是想我了,特地来见我的吗?”
再次见到书生,是姑娘没想到的。接到小弟子通报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她在观里一向人缘不好。平时也鲜少有来往的朋友,别说传话弟子很惊讶了,就是她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姑娘倚着门框,看着站在门口的书生,书生的鬼气更强烈了。
事不过三,上次说过的,再见到他,就会收了他。
不过看他的情况,应该不用她出手了吧。
姑娘如是想,门口有好事的弟子们早扒了门框悄悄地探头进来,他们这个大师姐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性子乖戾。观内许多师姐妹,师兄弟早就成婚,孩子都可以打群架了,而大师姐,别说优秀的少侠了,连个鬼影都不曾带回来过。
现下好了,难得有人,哦不,有鬼送上门,他们可得好好打探,争取获得第一手资料,才不负他们八卦小能手的名头。
姑娘还在沉思,书生立在门口假装没有听到身后小道士们的窃窃私语,从怀里摸出一把折扇,悠悠的晃着。
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人不小心推了进来,打破了姑娘的沉思,姑娘一抬眼,吓得倒霉蛋转身就往外跑,路过门槛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等他爬起来,原本挤在门口的人们早就没影了。倒霉蛋心里暗骂了一句不仗义,顾不得回头去看大师姐的脸色,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往前跑。
“我说过,再见到你,我会收了你。”
姑娘跨步上前,抬手揪住了书生的衣领子,书生被迫低下头。
“是这大荒太无趣,还是你只想消失在我手里。”
姑娘贴着书生的耳朵轻轻说道,松手时候红唇不经意的从耳唇擦过。温润的触感让书生瞬间站直了身体,这妖道,果然是放肆至极。
书生的反应取悦了姑娘,姑娘越过书生,大笑着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察觉到书生没有跟上来,她才止住笑。
“既然来寻我,那应当是有事的,走吧,换个地方。”
书生定了定心神,收起折扇转身跟在姑娘的后面。
通灵道场很大,中间的太极图占据了整个道场的三分之二。姑娘站在太极中心,负手而立,浅色的道袍被风吹出好看的弧度。
“这下你可以说了。”
姑娘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书生还没开口,姑娘的话又传了过来。
“且等一下,不如让我来猜一猜。”
“想在我手上灰飞烟灭?嗯,有点假,毕竟你这样战斗力强悍的鬼,打不打的过你还是个问题。”
“想见我?这个吗,还有点可能,好歹本道也是观内的美艳大师姐,你被我迷惑也是正常。”
姑娘对自己的猜测很满意,转头看着身后的书生,她爱死了书生这种被她气的要发货又硬生生憋住的表情,可真是让她太愉悦了。
“我是来杀你的。”
书生这次没有被姑娘的调戏给吓到,他垂下眼眸,藏起所有情绪,再抬头眸子里一片清明。看着一身正气的书生眼底自己的身影,姑娘沉默良久,收起了自己的不正经,低低地回了一句,
“好。”
“出招吧!”
寒荒雪原又下起了大雪,雪落在冰面上马上就被融化,姑娘低头看着冰面上映衬出的两人的倒影,出自同一家裁缝铺的飞狐华裘多么般配。
书生低头看着姑娘,待姑娘要抬头的瞬间,立马收回了目光。
姑娘面对书生,后退几步,起手召唤了一只白虎,书生提笔画成溟波渡厄,转手一道逆命罗生。
黑黝黝的罗生门出现在身侧,姑娘轻笑一声,看来书生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了,收起心里的苦涩,抬手一道八卦咒打过去,书生眼疾手快的躲过去,起手万象森罗生,不时有地狱恶鬼被召出,凶神恶煞地朝着姑娘跑去。
“祖师奶奶护我!”
姑娘早就知道书生实力不错,没想到这么些时日没见,更加精进了。奄奄一息的姑娘开了羽化登仙,曾以为自己没有用到的这一天,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原本以为保命小金人能护她一命,没想到,全身的金光刚刚散去,书生的地狱恶鬼又扑了上来。
刚刚恢复过来的身体连白虎都来不及召唤,恶鬼让姑娘无法分身,视线模糊前,她还下意识的用手臂遮住了脸,身为妖道,宁可死也不能毁容。
看着姑娘沉睡过去,书生提笔收了恶鬼。缓步走到姑娘身边,蹲下身子坐了下来,伸手想要抚摸姑娘的眉眼,又终是缩了回去。
他从怀中小心地摸出一张纸条,如果有熟悉他的师兄弟们在此,一定会认出来,这是他当年被人拉着去求的签:
命有一劫,是魔非仙,人世风灯,向死而生。
如果你早就知道你的命数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困局,你是会保全自己,还是成全别人。
书生以前觉得,命数,都是可笑的无稽之谈,他一直想摆脱这种困局,却是更深的将自己与命数绑在一起。
他总是骂姑娘不知廉耻,却不知自己早在不经意间就已经陷了进去。
太古铜门大开,无数的儿郎折损在那一战里。是他,求了道观的小宋掌门,才又活了这么些时日,如果他终将从大荒消亡,他想,他或许可以为那个累极靠在他胸膛的姑娘做些什么。
“命数天定,不可逆,有一得必有一失,成魔成仙,岂是易事。”
小宋掌门的话犹在耳边,书生将泛黄的纸条收回怀中,再一次看向姑娘的脸。是啊,左转是魔,右转成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如果他的命数,能让姑娘免遭邪影吞噬,他也认了。
远处的身影越来越来近,直到蓝色的衣袍映入眼底,书生最后眷恋地看一眼姑娘,撑着地站了起来,来之前他就传信给了小宋掌门,等小宋掌门收到信来的这里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把两人的命数给处理好了。
“多谢。”
书生朝着小宋掌门拱手作揖,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踉跄的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小宋掌门叹了口气,拂袖对姑娘念了一个咒语,既是书生的遗愿,他自当满足,只是可惜了这一段情,在姑娘醒来的时候都会消失不见。
小宋掌门抱着姑娘离开的时候,雪下的更大了,原本还看得清楚的脚印被大雪覆盖,荒原上也恢复了平静,只有凛冽的寒风肆意吹着,像什么都没有见证过一样,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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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定陵哥哥
时间:
2019-7-5 19:10
第一个!!!
作者:
晚来风急
时间:
2019-7-6 07:28
定陵哥哥 发表于 2019-7-5 19:10
第一个!!!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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