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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糖葫芦？哇哦……”
魔族少女愉悦地跳到花坛边坐下，斜马尾一翘一翘，整个人像是一条游鱼灵活而滑溜。她拿着一串艳红的果实，急不可待地往嘴里塞了一颗。
“真好吃！”她咕噜着感叹，嘴巴被山楂塞得说不出正常话来，“你不吃吗？”
被她询问的身影摇摇头。
“那好吧，我自己吃……啊，军师！”
少女急忙跳了起来，向面前的人行军礼。
“武运昌隆！”
来人看了眼她手里的糖葫芦，挑挑眉：“没到自由行动的时间，你就跑去偷吃了？”
“啊……”少女顿时皱成一张苦瓜脸，“军师，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统帅……”
“下不为例。”对方似笑非笑地又看了一眼那根吃掉一半的糖葫芦，转身离开，“羯大概不会为一根糖葫芦处罚你，倒是我想知道，谁允许你们打下应龙城以后扫荡旁边镇子的？”
他施施然地走了，少女石化，一把拉住身边的士卒几乎是要哭出来的节奏：“张凯枫越来越腹黑了……明明是他带的队，居然用糖葫芦威胁我背锅！我不要背锅！”
士卒没出声也没回话，少女也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哭诉完便又咬了口剩下的山楂果，跳进院子去捡起插着许多各色山楂的草架子。
“不管，背锅不能白背，这些我都要了！喂，帮我拿着总可以吧？”
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动作，沉默地接过那一大堆糖葫芦。
少女满意地笑起来，东张西望。
“不过你说的确实对诶……中原真的好漂亮，东西也好吃，难怪你都不愿意呆在北溟，我也不想回去了呢！……说来羯统帅和张凯枫副将都是我们夜安城出来的，喂，咱们身为嫡系，能不能申请留下来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翻墙跳到旁边的院子去，片刻一声女童的泣声传来：“爹爹！”
戛然而止。
沉默士卒抓着草架的手紧了紧，待到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院门，一手抓着滴血的短刀一手摆动叫他过去时，他没有移步，齿缝中挤出声音来。
“阿沼……不止大人，小孩子你也动手吗？”
“……什么啊，你又在抱没用的同情心了。这么多年都没认清事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少女阿沼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屑地撇撇嘴，“大人不是下了一个不留的命令了吗？我们的尸兵数量不足，也是要补充的嘛……再说要是上边认为我们清扫的不干净，调低评价，我可就留不下来了……才到中原，九黎啊巴蜀啊我还没有看到呢。”
她轻快地几步跳到士卒身边，拿下一根新的糖葫芦：“而且那个女孩子是在叫爹爹吧？我找遍了院子，也没看到她的爹爹呢。”
士卒看着她，手上青筋迸出，“我一直后悔，给你讲了九黎，讲了大荒。”
阿沼根本不在意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你不是说人类的父母都很爱子女的吗？那个小女孩，她父亲是丢下她自己跑了吧？嘻，和我们魔族也差不多嘛……”
镇门外集结的号角忽然响起，阿沼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拉着士卒的手就往外跑。
“时间还没到啊，怎么回事！”
“或者是被人族大军反攻了。”士卒冷冷地嘲讽。
阿沼止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化生魔，已经是魔族了，要认命。”
“认命……呵，认命……”
脚步声逐渐远去，妖魔军队集结后离开小镇。也不知过了多久，弥漫的血腥味中，一个身着苏幕法袍的冰心弟子尸体上，慢慢开出了一朵牡丹。
它的花瓣并非镇上花坛中那艳红或明黄的颜色，而是一片深沉墨黑，如同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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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28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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