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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的航海 于 2015-11-7 06:16 编辑
(12)夜影
桐音挂念着刺杀之事,一时陷入沉思,任由慕珊带到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只是间建在地下的卧房,设施俱全,供弟子清修之用,门锁上设有禁制阵法,由修炼弟子自主保管阵钥。
“抱歉。事情未查清时只能委屈你几天,等我禀明师叔查清刺杀始末方可离去。”慕珊向桐音歉疚一笑。
“无妨,换个地方住罢了,”桐音并不以之为意。
又交代了桐音几句,慕珊离开。桐音百无聊赖的坐在密室,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慕远。
慕远抱了书册食盒,顺势在桌边坐下。
“师叔说,这事他心中有数,托我转告你不必担心,而且,怕你在这密室里无聊,嘱我带些书来,”慕远说出来意,说到一半,长叹一声:“师叔是没办法,这事突然,一时没有头绪,他只能做个姿态给人看,望你别对他生嫌隙才好。”
“这事我确实脱不开关系,师父还能想着给我找些书解闷足矣!”桐音道:“说起来,我都被抓了,程风呢?”
“程风和刺客也被暂时隔离,刺客被关在密室最深处的囚牢里,程风则因风落前辈不在,不好处理,只能暂与你们分开看守。不过,师妹尽管放心,师叔说了,此事他亲自过问,只是他今日还要应付云华殿主和大宗伯那边,无法脱身,明日便想法子撬开那刺客的嘴。”慕远对桐音说道:“焰离师叔那般关心你,岂会坐视你蒙受冤枉,想来不出几日,此事便有结果。”
“希望吧。”桐音点头。
慕远离去后,密室的木门再度关上,隔绝外界模样。
这里虽燃灯烛,却只一扇小窗连通外界,终究闭塞沉闷,比不得桐音原本居所。
师父确实没有责怪她,至少,他托慕远送的吃食都是她平时喜爱的,只是她因换了地方有些不适,没什么胃口罢了。
桐音简单吃了几口充饥,突然觉得味道不对,长了个心眼没有再吃,将东西重新收回食盒。
即便如此,她依旧感到莫名困意袭来,倒在密室床上迷糊睡去。
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响在外界,又在她门前停顿下来。
这脚步怪异,吵醒了桐音。桐音感到有人在隔着木门注视自己,目光非善意,便放缓呼吸,假作沉睡。
很快,窥视者悄悄走开,刻意放轻脚步,想来,是怕吵醒她。
等到脚步声再听不见,桐音小心睁眼看窗外景致,见自己一觉竟睡到半夜时分,密室漆黑一片,唯有那窗外,隐约透出几缕暗沉星光。
桐音心道来者不善,便是悄悄安排杀手行刺云华殿主之人。而他能轻易寻到密室,想必不是力量强大冠绝天下,便是国师府中人,而后者的可能性明显大了不少。
想到此处,桐音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下床,悄悄将枕头塞进被褥做出有人沉睡的假象,自己没有用任何法术,踮了脚尖走到木门边,压低身子,趴到缝隙处偷看。
走廊里依旧昏暗,唯有木门锁上的结界,幽幽淡淡带着些蓝光。
走廊深处有道微光,离得太远,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桐音知晓密室唯有一条路途可走。闯入者既走了进去,便总有经过此处回来的时候,当下便不敢再动,屏息凝神等待着。
过了片刻,那人从密室出来,在桐音方向只隐约看见他身上的云麓弟子袍服,手中跳跃的风系心法,照亮了密室走廊的一小块地方。
桐音屏住呼吸,双眼一瞬不瞬的黏在那人身上。
等到黑夜中那唯一光芒,毫不掩饰的展现在她面前,桐音惊呆了,死死盯着那人,脑中一片空白。
那人她十分熟悉,她幼时曾无数次缠着他,让他教她吹笛。
那是师父的助手风落。
桐音咬住嘴唇,全身僵硬。而风落却仿佛有些感应似的,踱步走到她所在的密室旁边,停住脚步,神识探入密室床边一闪而回。
想是以为床上有人,风落没有太过在意,火球闪耀间,轻步离开密室。
只一闪即逝的片刻,却足够桐音看清楚风落的表情。
那是彻底的狰狞与嗜血,风落的表情几近疯狂。
桐音为之所慑,直到风落离去,亦全然无法挪动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爬到床上,强压恐惧。
一个本应出外办差的人,突然出现在国师府本就令人生疑,更不要说他悄悄出现在密室里,那些她只吃过几口便犯困的食物,也让人不得不怀疑其来源。
种种疑惑萦心,却又因长夜漫漫,此身被禁而无法为外人道。
这夜,桐音竟不知自己如何入眠。
*** ***
直到第二天早晨慕远看望时,桐音才在他的推搡下一骨碌醒来。
慕远照旧拿着食盒,神情急切,桐音却一点胃口都无,扯着衣袖,拉住送了饭便匆匆离去的慕远。
拉住了人,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桐音迟疑片刻,单刀直入询问道:“师兄,刺客的事情怎样了?”
“别提了,今天一早查看时发现刺客服毒自尽,藏在齿间的毒素,我和焰离师叔去看的时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师叔请了冰心堂医师检验,只是如今,我们根本什么线索都找不出。”说到这里,就连慕远都满脸郁怒。
桐音想到昨晚所见,连忙问:“对了,风落前辈现在何处?”
“风落?”慕远诧异道:“他早先去了九黎分堂,焰离师叔前日传信给他,让他速速从九黎返回,只是路途遥远,要赶回来还有两天。”
听闻此言,桐音面色更加难看。
“慕远师兄,能不能请你转告师父,我想见他。”迟疑片刻,她拉着慕远说道:“你就对他说,我太想他了,一时任性,心有不甘,请他过来这里看望我。”
“这……”慕远嘴角一抽:“师叔自己都说了,这件事干系不小,你最好不要插手,安心等待结果便是。”
“慕远师兄,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当徒弟的,受了委屈一晚上被关得担惊受怕,实在太想师父。让他来见我一面吧,我求你还不行吗?”桐音放软声音哀求道。
“那,好吧,”慕远无奈,只好暂且应承下来:“我能把你的意思转告他,可是,他有没有时间来看你,就未必了。”
桐音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多谢师兄了!”
慕远离开后,桐音没等待多久便看到焰离那件惹眼的金袍。
焰离用阵钥开了门,看上去,似乎带着些疲惫,此刻只默不作声的打量她,不曾开口。
桐音四下看看,谨慎起见,还是掩住了密室门。
“师父,我……”话要出口,桐音却突然迟疑了。
如今,她才是有嫌疑的人,而风落应在从九黎赶往中原的路上,她这般贸贸然对师父开口,他会信吗?
“你我之间,不必费心隐瞒。”许是察觉到她的迟疑,焰离轻声道。
这句轻飘飘的话,真的让桐音心下安定些许。
“师父,那个刺客的事情,我方才听慕远师兄说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刺客的死,怕是另有内情。”片刻沉默,桐音还是孤注一掷决定将话说出,说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焰离的表情果然变了,却并非她所认为的怀疑。
“你看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她,肃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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