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书天下·浸墨】月饼那些事儿

素衣未染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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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墨：一盒五仁月饼引发的血案 中秋将至，团圆时节，本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 然而，云麓仙居正殿，凡是路过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裹紧了衣服，对站在殿内瑟瑟发抖的同门投去同情的目光。 散发冷空气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的，是我们慕珊慕大掌门，虽然慕掌门曾由大国师焰离亲自教导火宗术法，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云麓三卷天书中水系术法的修习。 事实上，慕珊掌门水系术法的造诣也是很深刻的。至少她面前趴着的正在被愤怒的慕掌门用水系术法冻成冰块的两名太虚弟子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慕掌门发飙的原因… 正殿的桌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装精美的礼盒。礼盒表面写着四个大字——五仁月饼。   “哼，宋屿寒也是够了，”慕珊冷哼道，“大过节的他这是找不痛快呢？送月饼送五仁月饼，这是送礼呢还是骂人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踢了踢趴在她脚底下装死的两名太虚弟子，“你们掌门还说了什么没有？” “回…回禀慕掌门，”冻的哆哆嗦嗦的太虚弟子声音都颤了，“宋掌门什么也没说…” 回应他的是慕掌门冷冷的声音：“惊—涛—起—兮——” 直到又一波“水的洗礼”结束，慕珊才拎起桌上的月饼盒，塞给已经冻的说不出话的两个倒霉孩子，“去，给陆南亭送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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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执妄念：草精，月饼，团圆兔 1.   圆圆是块月饼，圆圆的，因此叫圆圆。   平遥镇上康家的月饼作坊里每天都会诞生成千上万块圆圆的月饼，迎接即将到来的节日。揉好的面团掺上酥油，填馅，拌猪油，捏好成坯，印模，再推进炉子里烤。烤好的月饼金灿灿，香喷喷，外皮泛起一层好看的油色，叫人直流口水。   圆圆正是这成千上万圆圆的月饼中的一个，一身漂亮的光泽和精致的印花，与其他一样圆圆的月饼一起码在盘子里，整整齐齐，码成一座小山，它正是山顶上的那一块。偶尔有嘴馋的小孩子路过，总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尝一尝，却都无一例外招来大人的一顿呵斥——依着平遥镇的规矩，最好的月饼要先摆来祭祀祖先，拜过月亮，之后才能分给孩子们品尝。圆月圆桌圆月饼，求的便是一家子团团圆圆，这是一年里难得畅快的好时光。   既是用来祭祖的月饼，必定是经过了精挑细选，而摆在最上面的圆圆，自然就是最好的一块——至少圆圆自己这么认为。虽然，它看上去和底下的月饼们，也没什么不同。离着中秋节还有几日，月饼们也还没到摆上供桌的时候，便被人用纸包起来，锁在仓库里，防着被老鼠或小孩偷吃。黑暗中的等待漫长又无聊，月饼们便偷偷聊起天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中秋节到了就可以了吧？”   “真希望可以早点出去啊，这里边太无聊了。”   “我才不想出去呢，出去就要被吃掉了。”最底层的一块月饼道。   “……”月饼们一阵沉默。圆圆也没有说话，虽然它并不怎么害怕被吃掉，但是作为最高的那块月饼，圆圆觉得自己还是高冷一些比较好。   “听说，出去的那天，咱们就可以看见月亮了，”还是刚刚那块月饼打破了沉默，“听说咱们就是照着月亮做出来的，大概出去以后也没那么糟……”   “月亮？月亮是什么？”   “月亮啊，就是亮亮的，圆圆的，会在晚上代替太阳，照亮天空的东西。”   “咦，那不是和我们一样吗？”圆圆忍不住问。   “不一样哦，月亮也不总是圆圆的，只有在每月十五的时候，才能圆满呢。”   “那月亮也和我们一样会被吃掉吗？”   “这个……这个……大概不会吧？”   “听说月亮上有一座宫殿呢，还住了仙子和玉兔，应该不会被吃掉的吧。”   “可是我也听说会有天狗来吃月亮呢！”一枚月饼反驳道。   月饼们叽叽喳喳吵开了。圆圆安静地躺着，幻想着那枚天上的月饼，啊不，月亮。   月亮是什么样的呢？和我一样圆圆的、像一块会发光的月饼？   月亮上住着仙子和玉兔，那岂不是一块很大很大的月饼？   月亮是什么馅的呢？那么大的一块月饼，天狗要啃多久才能啃完呢？   月亮被啃的时候……会痛吗？   圆圆的心里好像塞进了一小块冰糖，亮晶晶的，月光一样的冰糖，在馅心儿里滚啊滚啊，越滚越大，膨胀成月亮那么大的一块。   2.   又是一个安静而漫长的夜晚，为了明日的祭祀而分外忙碌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月饼们忐忑地等待着，   忽然，仓库里响起细微的声响，窸窸窣窣，像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地面上摩擦。   “嘘……好像有人进来了。”有月饼提醒道。   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悄摸过来。转过一张又一张桌子，站到圆圆的盘子面前，缓缓伸出手……攥住了最上面的一块。   “有人偷月饼啦！有人偷月饼啦——”月饼们一齐高喊起来。小偷似乎受到了惊吓，转身就跑，一路撞歪了不少桌子，可惜即使发出这么大的声响，看守依旧没有醒来——这个可怜的人白天已经够疲倦了。   圆圆被小偷揣在胸口，一路狂奔颠簸，月饼们的叫喊声渐渐听不到了，只有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隔着一层油纸，愈来愈清晰。   不知跑了多久，小偷终于停下了脚步，将圆圆从心口取出来，一层层揭开油纸，捧在手心里，开心地笑起来。这是多么好看的一块月饼啊！圆圆的好像十五的月亮，微黄的表皮透着油润润的光泽，就好像月亮的口水，在十五前夜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香甜。   “你这个小偷！”圆圆忿忿地道。借着月光，它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小偷”：矮胖的身材，短短的四肢，戴着可笑的叶片面具，只露出两颗漆黑的眼珠。分明就是一只草精！   草精哆嗦了一下，小声反驳：“我不是小偷……”   “你就是小偷！可恶的小偷，快把我放回去！”   “我不是小偷！我有留下钱在桌上的！”   “你如果不是小偷，为什么要半夜偷偷摸摸来仓库？”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小草精咬咬牙：“那是因为他们不肯卖月饼给我！我白天来过的，可是他们说，草精不吃月饼，买了也是浪费*，都不肯卖给我！”   “草精不吃月饼吗？”   “草精不吃月饼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圆圆突然对眼前的草精多了几分好感，便接着问：   “既然你们草精不吃月饼，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因为我想把你送给团团吃呀！”小草精笑了，露出白白的两排牙。这回轮到圆圆打了个哆嗦，尖声叫起来。   “小偷！小偷！！你这个无耻的小偷！！！”   “团团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小草精自顾自说着，将圆圆重新包起来，塞进稻草里。“它很久没有回月亮上去了，也很久没见过月饼啦。”   “等一等！团团以前在月亮上吗？”   “对呀，团团以前可是月亮上的玉兔！因为贪吃长太胖了才被嫦娥仙子勒令下凡来减肥的。”   “可是我听说，兔子是不会吃月饼的。”   “是啊，普通的兔子是不吃月饼的，它们吃草精。”   “那团团也是兔子，怎么会吃月饼呢？”圆圆反问。“你是草精呀，你把我送给团团的话，它一定会先吃掉你的。”   “团团不是普通兔子，不吃草精的哦！”小草精认真地竖起短短的食指，“我也不知道团团吃不吃月饼，但是它喜欢圆圆的东西。”   “……”   圆圆很沮丧，它第一次觉得，做一块方方的月饼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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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执妄念：草精，月饼，团圆兔 3.   和小草精一起去找团团的路上，圆圆听说了它们的故事。   团团是被嫦娥勒令下凡减肥的兔子，来到大荒后结识了小草精。为了减肥，团团成为大荒侠客的坐骑，日夜奔波。九黎到燕丘，南海到北溟，都留下过它的脚丫印子。只是这下凡许多年，团团的体重不减反增，至于原因么……反正不管小草精怎么问它，它都不肯告诉小草精。   “团团在大荒久了，也时常想念月亮上的家，虽然没有减肥成功就不能回去，不过团团和我说，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月亮最圆的时候，就是月光的魔法最强的时候。”   “月光的魔法？”   “嗯啊，有月光的魔法帮助的话，团团就可以飞回月亮上。”   “那么，我也可以到月亮上去吗？”圆圆忙问，它是真的真的很想到月亮上看看呀。   “嗯……如果团团愿意的话。”   “我现在希望能快点见到团团了，”圆圆说，“如果它真的不吃草精也不吃月饼的话。”   接着它们见到了团团。   团团果真如小草精所说，是一只很肥的兔子，有着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和一身柔软的白色兔毛，圆滚滚胖乎乎，飞起来的时候吸了满肚子的空气，像一只翻滚的月亮。   “真是块有趣的月饼，居然想要飞去月亮上。”团团笑了，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   “你放心，我不吃月饼的，我已经够胖啦，再吃一块月饼，晚上就飞不动啦。”   “那你可以带我去月亮上看看吗？”   “吃一块月饼飞不动，带一块月饼一样飞不动呀。”团团道，“不过，我可以用月光的魔法把你变成一只会飞的兔子，这样你就可以跟着我去月亮上了。”   “好呀好呀！”   “但是你要记住，月光的魔法是有时效的，天亮的时候，你就会重新变成一块月饼。”   “没关系！”圆圆满口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月光照亮整个杏儿岭山谷的时候，草精月饼团团兔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儿，开始唱歌：   “月姐姐，多变化，初一二，黑麻麻， 　　初三四，银钩样，初八九，似龙牙， 　　十一二，半边瓜，十五银盘高高挂。     中秋月，净无瑕，圆如镜子照我家。 大家牵手同玩耍，转个圈儿眼昏花。” 它们边唱边转起圈儿来，越转越快，快到圆圆眼前一片昏花。忽然听到耳边团团大喊了一声：“吸气！”圆圆猛地吸了口气，再睁眼时，身体已经变成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兔子，轻轻松松漂浮在夜空中。它试着挥了挥短短的四肢，果真也飞得更高了些。   “跟好咯——”团团在前面催促着，圆圆急忙跟了上去。两只兔子一前一后，飞向遥远的月宫。   4.   月饼圆圆——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它为圆圆兔了——现在正跟随着团团兔在月亮上游览。   “这里怎么样？”团团问。   “意外的荒凉。”   远远望去皎洁的月亮，让人心中升起无限遐想，勾起多少期望，唯有真的踏足此地，才能感受到什么叫梦想与现实的差距。荒漠、砂砾和坑洼组成了这个寂静无声的世界，灰黄则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难怪你一直留在大荒不回来呢，”圆圆感慨道，“这里没有平遥镇，没有作坊，没有月饼。”   “也没有草精。”团团补充。   “是的，没有草精。”   “那么你后悔来这里吗？”   “不会，虽然月亮上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好，却也很特别。”   “比起大荒呢？”   “虽然特别但不够完美。那里才是最完美的地方，有太阳，有月亮，有草精兔子和月饼，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对你来说什么都没有，对我来说却比大荒更丰富多彩。”团团蹦蹦跳跳着道，“因为这里才是我的家。”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没有吃月亮的天狗，没有月宫，没有仙子，没有玉兔。”   “我不就是玉兔吗？”团团眨了眨眼，“你现在不也是玉兔吗？”   圆圆语塞。对啊，如果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团团是从哪里来的呢？   “别忘了我可是正牌的玉兔，会魔法的玉兔！我所看见的月亮上的世界，和你现在所看见的月亮上的世界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哟！”   “哎？！”   “闭上眼，我来分给你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圆圆乖乖地闭上眼。再睁眼时，身体被染上一层粉色，眼前也已是另一幅景象。   华美的宫室，飞扬的羽纱，翻腾的云雾后藏着仙姬隐隐绰绰的身姿。   “再分给你一些不一样的气味吧！”   甜蜜的果香，醉人的美酒，远处高大的桂树随风轻颤枝叶，抖落一树细碎的桂香。   “最后，分给你不一样的声音吧！”   丝竹管弦与铁斧沉闷的砍伐声，砰砰敲在心上，还有，还有耳边谁轻声的呢喃。   “欢迎回来，圆圆。”   “好久不见啦——圆圆！”欢呼声一叠高过一叠。圆圆抖了抖耳朵，向声音来源处蹦跶过去。那是立在水潭边上，一棵最最粗壮的桂花树。每一朵小小的桂花飘落下来，在触到水面的瞬间就变成一块圆圆的月饼。月饼在水底越积越多，却好像怎么也填不满这不深不浅的水潭。圆圆注视着水面的倒影，不禁有些发愣。   “嘁……别以为长出了兔子的耳朵，染上了稻草的气味，还染了粉色的皮毛我们就不认识你啦！”离它最近的那块月饼嘟起嘴，那正是之前码在同一块盘子里的那枚叽叽喳喳的小月饼。“变成兔子都是这样圆圆的，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圆圆啦！”   也许是独特，也许是完美。   也许渐行渐远，也许殊途同归。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在魔法消失的天亮以前，月亮上的兔子也好，大荒里的百姓也好，都会有一个团团圆圆的梦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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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梅幽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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