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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文] 枫回陆转(cp陆张,更新至10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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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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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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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2 0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河北
想起被支配的那些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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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8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上海
05


这在这危险时分,电光石火间,葬剑忽地福至心灵,在张大魔君出手的前一瞬开口道:“且慢!时近中午,师弟与其饿着肚子动武,不若先来我家用了午膳再行说道。”
张凯枫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脑回路,一身杀气都被这话卸了个干净,只尽力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用的什么饭?断头饭么?你的还是我的?”
“谁的都不是,行吗?”葬剑松口气,小心瞄了一眼张大魔君的脸色,在他未变脸前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断头饭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的,咱就一点粗茶淡饭,够不上送人上路的档次啊……”
张凯枫这会儿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多半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但不得不说,他这一番没脸没皮的胡搅蛮缠,倒也还算是有趣,至少比起那些个甫一见面便要除魔卫道的人来有趣得多了,除了偶尔的言辞不当外,倒也不招人烦厌。
“你这人倒是奇怪,我要杀你,你却要请我吃喝。若旁的门人都像你这般,想来大荒中早就没有弈剑听雨阁了。”张凯枫难得见到一个顺眼些的弈剑弟子,又被搅得没了杀人的心思,整个人便都显得懒散起来。言语中虽仍是对剑阁怨愤颇深,但比之最初见面时那几乎要扑面而来的凶狠恶意,到底也好上许多了。“不是要请我用膳吗?前方带路。”
葬剑原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甚至难逃一番动武,却没料到竟是如此轻易。
传说中恶贯满盈的幽都魔君,不仅是脾气差得紧,连性子也变得忒快,一般人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想些什么。
张凯枫说罢,已然归剑入鞘,既已被瞧见了面容,索性便连笠帽也不戴了。小腿轻踢马腹,驭使坐骑缓步上前,轻抬下颚对着眼前的青阳弈剑,“还不走?”
他如今虽已不再是九幽之主,然而到底统御一方久了,饶是此时孑然一身,那久居高位的傲然睥睨也仍是无法彻底消弭,举手投足间仍是一派高高在上的慵懒。然而他生得俊美,再是如何无礼的行径,由他做来都好看得紧,仿佛他天生便该是这般颐指气使的模样。
葬剑脾气不坏,这时倒也没什么被冒犯了的感觉,只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他敌意全消的姿态,心中多少松了口气,笑意盈盈地御剑腾空,“师弟这边走,就在前方不远了。”

张凯枫跟着那突然间冒出来的青阳师兄,沿着竹林小径穿枝拂叶行了半刻,眼见没了路径,转了没几下后竟是豁然开朗。只见眼前好大一片清澈湖泊,湖面无风,净如明镜未磨,岸边野竹丛生,偶见白鹤翩跹,低低掠过小桥流水,没入竹屋之中,只余清远鹤唳幽幽远散。
端得是一处世外清净地。
葬剑至此便停下了飞剑,落下地来徒步往前行去,边走边回头道:“便是这儿了。此处清静,少有人来,倒是风景秀丽,住着甚是合心。”
张凯枫挑眉,正要说什么,却见那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着六祸软甲的太虚道人。他一时未曾看清那道人面容,只见这一身熟悉的六祸软甲,又见那隐约相似的身姿,几乎便要以为是曾经见几面的金坎子。好在那道人抬起头来,他才发现两者只是身形相仿,眉目则并不相同。
“这人又是谁?”他勒马,看向引路之人,语气甚是漫不经心,唯只熟悉他的人,才知他此时已然动了杀机。
“哦,是我家齐君,名唤焚琴。”葬剑也不知是听没听懂,左右他一直都是这副没心没肺浑不在意的模样,“方才我来道上等你,让他在家备饭。否则我一人忙不过来,怕是要误了饭点。”
夏朝建国之后,王室男风盛行,江湖朝堂多有效仿。若两位男子彼此真心爱慕,便可结为同袍,彼此之间互称齐君,行事与寻常夫妻无异。
言语间,他已走到屋前,正要询问,那太虚道人已然先行开口道:“回来得比我预估得早,伙房还有锅汤没开。前菜俱已置办妥了,你先去净手,否则莫上桌。”
“知你规矩多,我这便去。”葬剑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回头唤道,“师弟这边来,马就栓屋外罢。这湖是活水,边上草料肥妹,够它吃的了。”
张凯枫顿了片刻,下马放坐骑自去吃草,跟着人进了屋。
桌上已然摆好了数道凉菜及小炒,虽不甚多,却比两口人家寻常的用量要多出些许。再看食具,碗筷杯盏俱是三副,果真是准备好了要招待客人的。
葬剑引着他坐了上首,他也不客气,目光在桌上转过一圈,心中便已然有数,嗤笑道:“备得倒是充分。陆南亭何时联络的你?”
比起魔君令人胆寒的绝世功力,他举世无匹的智计更为人所熟知,昔年便有幽都智囊之称,凡经他手制定下的战术计策,无一不让人头疼难解。
葬剑见他猜到了,知晓抵赖也无用,只能嘿嘿笑过,却到底没照实说。
“呵,瞒得倒紧。”张凯枫也无意深究,讥讽几句后便算揭过。
葬剑瞧了瞧他面色,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说是心中全无芥蒂,那也无需陆大师兄从天虞岛一路追到巴蜀,眼瞧都要入蜀山了,也没能得张大魔君一个好脸色;可若要说是恨得紧,却也不像,若是寻常生死大仇,只怕早已一剑将人料理了,也无需一路玩这追追躲躲的游戏。
揣摩了片刻,他小心开口,“师弟,你和陆师兄……”
才提了一句,张凯枫整个俊脸都黑了,一双眸子阴测测地瞧过来,吓人得紧。
葬剑心口颤颤,硬着头皮继续劝,“当年之事,陆师兄确然并非有意,你……”
张大魔君阴冷一笑,威胁道:“莫提他,你还能留个脑袋喘气。”
葬剑想了想,屋外还有个记挂之人,他不能这般不负责任教人守寡,于是十分明智地闭嘴了,只能讪笑着劝菜。恰此时焚琴端着新制的两个热菜过来,他仿佛是寻到了什么依靠似的,拉着人的衣袖扯来坐下,“焚琴你来坐,我去瞧瞧那锅汤。”说罢便要借机遁走。
焚琴本也不防他,不曾料到他突然发难,被他扯得身形一晃,手里却还稳稳端着菜。手腕一震将他甩开,冷冷瞧他一眼,道:“你去瞧了,旁人还吃得着吗?”他将人又押回座位,一一将菜摆上,“自个儿的客人自个儿招呼着,寻我作甚。”
待摆上了新菜,他便又要回伙房,临走前对着张凯枫点头示意,“葬剑这人傻得很,你若烦了,莫理他便是。”
张凯枫冷眼瞧着。他俩虽是互相拆台,却总觉得和谐得很,当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走脱不得的葬剑苦兮兮地陪坐在一侧,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
张大魔君哪里管他这便宜师兄心里有多苦,执了筷子便寻了盘菜先尝起来。他自幼嗜辣,如今第一味挑的便是红彤彤的辣白菜。
那白菜入口甚是爽滑甜脆,虽经过腌制,仍觉鲜嫩爽口,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
“太淡了,不够辣。”张凯枫如是点评。
谁想此言一出,本苦恼着该如何打开话头的葬剑眼前倏地一亮,竟浑忘了方才有多尴尬,“诶,师弟你也觉着不够辣?你等会儿,我有好东西给你。”说罢便神秘兮兮地转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便捧了一个小坛子出来,直往张凯枫怀里送,“师弟你尝尝这个!”
张大魔君平素喜洁,这时被硬塞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坛子,不仅不曾动怒,反倒有些跃跃欲试地凑近去看,“这是……?”
葬剑听他语气中已然带上了几分欣喜,便知此举正中了魔君下怀。他如今只要能将人留下便是大功告成,这会儿见人欢喜,自也愈发上心讨好,三下五除二便打开封口,露出里头物事来。
张凯枫尚未看清罐中全貌,鼻端便被一股辛辣滋味扑了个正着。再定睛一看,那里头红彤彤、油汪汪一片喜人色泽,分明是一坛酿制得恰到好处的辣酱。那酱汁粘稠,色作鲜红,剁碎的花椒辣椒混在一处,芝麻粒大小的辣椒籽儿零碎散落在酱中,最上一层辣油足有半指厚,色泽通明油亮,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
“我这可是用的剑阁秘方,数百年间由诸多前辈不断推陈出新,如今方子已臻完美。二十来年前剑阁大乱,如今这方子基本都要失传了,左右我听闻天虞岛上是没有的。若不是我当初跟人学了几招,只怕你连这都看不到了。”葬剑一边吹嘘着,一边偷偷瞧那美人师弟的面色。“师弟你离开巴蜀已久,怕是许久不曾尝过了,来试一试合不合你口味?”
张凯枫这许多年来,第一次不曾因听了剑阁相关之事而怒火冲天,反倒饶有兴致地捧着坛子轻轻嗅了几下。“试便试,若是滋味不纯,我便砸了你的坛子。”

焚琴端着汤进来时,师兄弟两个已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哪里还有初进门时的僵硬。他再一看,桌上几乎所有的菜色都涂上了一层艳丽的红,才走近桌边,还不曾坐下,便要被这辛辣刺鼻的味儿冲得呛咳起来。
他面色一沉,一边将手中汤碗放下,一边瞪着浑然不觉的葬剑。
那边厢,葬剑还在跟张凯枫吹嘘他酿制这辣酱有多不易,试过多少种偏方土方老方,张凯枫一边吃那些涂得一片通红的菜,一边应和几句。
辣味吃多了,难免浑身燥热流汗,葬剑已然挽起了衣袖,赤了一双胳膊挥斥方遒口若悬河。而素来清冷的张大魔君也是额角见汗,衣衫领口暗扣也解开了一颗,随着他扭头不时露出一片莹白如玉的颈子。
见了这一幕的焚琴,觉得弈剑听雨阁的弟子,不管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多半都有病,而且都病得不轻。
“焚琴你来啦。知你不爱吃辣,你面前的菜色我都没动。”葬剑正说完一个段落,见自家齐君落座,便招呼了一声,言语间透着几分讨好。
焚琴面色冷淡,低头吃菜,并不理他。
葬剑被冷待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正欲回头招呼师弟,便见那俊美无俦的小师弟一个劲地盯着自家的太虚妖道,心里顿时一个机灵,连酒都醒了大半,试探着唤道:“……师弟?”以小师弟这姿容、这功力,若是挖他墙角,他可挡不住。
好在张凯枫一心一意只有一个陆南亭,眼里根本没有旁人,只是此时颇感兴趣地想到一个问题,便顺口问了:“葬剑焚琴,你二人这名儿倒是登对。”
“你说这个啊,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叫这个名儿……”葬剑放下心来,便又寻到了话头,开始说他自己与齐君的过往。
葬剑在门派陷落时为同门殿后,身受重伤落于谷底,逐渐养好伤后,又遇到修炼邪影真言险些反噬的焚琴,相处久了,彼此情愫暗生,又已厌倦江湖朝堂纷争,便干脆在这初遇时的丹青湖畔结庐隐居。“……我俩都不想再出去参与那些争斗了,陆师兄也允了我留在此处,只偶尔巡视一下锁妖塔,若瞬漆师兄有异动,便传讯告知,其余的也不来管束我。我从前用的长剑折了后便埋在湖边,焚琴便说‘剑已葬,琴何留’,将他的瑶琴烧了与我的剑埋在了一处。我觉得挺有意境,便与他改了名儿,叫着也好听。关键是,一听便知我俩是一对儿,再好不过了,嘿嘿。”
张凯枫少见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只觉听得牙根都酸了,一口闷了杯中酒,不再理他。他如今更感兴趣的,倒是那个叫焚琴的太虚道人。
寻常人听得身边人如此事无巨细地谈论起与自己相关的过往,若非是加入其中一道夸夸其谈,便是羞赧至极要人立刻闭嘴不言,可眼前这道人却是毫无反应,只顾自己用膳,竟是连眼神都没给身边人一眼。
他到底是生来内敛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对身侧之人浑不在意呢?
张凯枫吃多了辣味,正是口渴,见眼前清汤澄澈,汤面上飘着青翠野菜和菌菇,瞧着十分干净,便舀了一碗浅尝。入口滋味极淡,回味却甚是甘甜香醇,因着有野菜菌菇调和,也不显得油腻难进。他尝了几口,觉着和往日喝的鸡汤似是有所不同,便问道:“汤不错,用何物炖的?”
焚琴看了他一眼,用公筷将覆在汤面上的野菜拨开,露出里头一整只禽类的身躯,“仙鹤。”声音清清冷冷,仿佛理所当然。
张凯枫想起进屋前翩然飞过的那只仙鹤,依稀记得那鸟儿进了屋后便再也不曾出来过,难不成……
他盯着手中的半碗汤,一脸的震惊。
焚琴仿佛不曾看到,淡淡补了一句,“劈了琴烧的火。滋味可还好?”
张凯枫原先还觉得葬剑是朵奇葩,多半脑子有病,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他现在觉得这一家子都有病,病得特别不轻,放弃治疗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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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加更,葬剑焚琴撒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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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3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河北
我就说葬剑焚琴两个人之间有微妙的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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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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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9-27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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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琴瞧了瞧他面上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换了一种放弃治疗的姿势,“骗你的。这是鹅汤。”
张凯枫冷不丁听他如此说,目光在他一身道袍上转了一圈,额角隐隐有青筋冒起。
“仙鹤是昆仑仙兽,凡火哪里煮得熟,更莫说是塞入这汤碗里了。”焚琴淡定得很,打汤碗里捞了几筷子菜,又撕下几口炖得酥烂的鹅肉慢慢嚼用,“我随口一说,你竟信了。如此好骗,你当真是幽都智囊?”他看了看张凯枫,又看了看葬剑,目光里的深意不言而喻。“幽都军的智商真是堪忧。”
葬剑也不知是醉的还是辣的,面上一片通红,还在一边吃吃喝喝,正是忘乎所以,全然没感觉到焚琴关爱智障的目光。
张凯枫默默地挪开了点距离,不甘心地回嘴:“我以为太虚弟子都持身守正,哪料到会有你这等空口白牙颠倒黑白之辈!倒是牙尖嘴利得很!”说罢狠狠灌了一口酒,只憋闷得胸口疼。
焚琴似乎没在意那些铺天盖地的关于幽都魔君脾气不好的传言,端着汤碗语重心长道:“太虚观还出了玉玑子一门,你怎就不说了?门派歧视要不得啊。”
张凯枫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被怼得无言以对。

好在如今酒足饭饱,他又不愿久留,混沦吃了几口热饭便要起身告辞。孰料他刚起身,身侧便伸出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住他手腕。他一惊低头,正迎上葬剑目光。
方才还沉浸于吃喝中仿佛要臻化境的葬剑此时眸正神清,半点没有醉意,正目光灼灼地瞧着他,“师弟且慢。”
张凯枫才被焚琴噎得哑口无言,又被一向厌恶的弈剑弟子抓住了手腕,顿时面色黑透,牙咬切齿道:“作甚!还要强留不成?”若说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师兄和陆某人毫无关系,他是不信的,猜都猜得出定是陆南亭的缓兵之计。他方才心情尚可,也不计较太多,恰好午膳送上门,便来用了饭食,这时却是不想纠缠了。若是这二人强行要留客,动起手来他自也不惧。
葬剑无视他人面色的功力向来十分高明,面对张大魔君如此可怖目光,仍是坚决不松手,“我与师弟一见如故,师弟要走,怎么也得带上些许心意才是。师弟且慢行,待为兄为你收拾行装!”
张凯枫自觉没什么行装好收拾的,然而葬剑已毅然决然转去内室倒腾起来,他只得瞪视着兀自吃饭喝汤宛如养生老干部一样淡定从容的焚琴。“你不管管?”
“他若把家底掏空,自是由他再重新添置。况且他再是如何,也不能将这竹屋与你背上,左右我吃住无碍,管他作甚。”说罢指了指兀自热气腾腾的浓汤,贴心问道:“与其干等,不如再用些?”
又一次被噎得哑口无言的张凯枫完全不想再看到这碗【仙鹤汤】了,一眼都不想!
没多久,葬剑搂着一个包袱出来了,也不知他是怎样捯饬的,衣衫不整满面黑灰,火红的头发凌乱不堪,发尾还沾了一小片尘绪。焚琴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将桌上饭菜挪开了些。
看着仿佛床底下打了个滚一般的葬剑,素来小有洁癖的张凯枫也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葬剑再一次顽强地无视了小师弟嫌弃的眼神,抬手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塞入他怀中,混不顾会因此弄污了张大魔君雪白的袍子,“师弟,此坛辣酱为我开春所制,如今风味正好,为兄忍痛割爱,送与师弟践行了!”说罢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被包得严丝合缝的坛子。
焚琴早知葬剑嗜辣如命,见其如此作为,素来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带出了些许惊诧与焦急之意,竟是站了起来。
张凯枫的脸色却是黑透了。
他见过离别送金银珠宝的,送古玩字画的,送衣衫马匹的,甚至是送酸诗几首的也见过,就是没见过践行送辣酱的!更何况……
“你故意逗我吗!?”他捧着那个坛子,看着一脸真挚的葬剑,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每个字里都是满满的杀气。
“虽是不成敬意,却到底也是为兄心意,贤弟为何如此见疑为兄?”葬剑还哭上了。
且不论一个脏污不堪的成年男子哭成梨花带雨是个何等惊悚模样,单只说怀中那坛子,便已让张凯枫怒火攻心了:“谁有空疑心你!这么浓的酸味,隔着包袱都闻得到,你与我说这是辣酱!?到底是哪个没诚意!?”
此时焚琴已走到他二人身边,暂且没去管葬剑,只对着张凯枫道:“莫理他,他醉了。”
张凯枫以目光示意他去看葬剑清澈见底的眸子,冷笑重复道:“醉了?”
焚琴不愧是能一张口便将鹅汤说成是焚琴煮鹤的奇男子,此时异常冷静,点头回应:“醉了。”说罢,回身盛了碗汤递给葬剑,唤道:“夫君。”
葬剑被叫得骨头都酥了,哪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哭,一双眼睛钉在焚琴身上,几乎都要看脱框了。
焚琴面色如常,全然不在意张凯枫的神色,“夫君请满饮此杯。”
葬剑二话不说端着碗一口闷到底,喝完兀自回味道:“此酒好生独特,竟有一股肉香,入口鲜香甘醇,回味无穷。好酒!”
焚琴对张凯枫道:“醉了。”
张凯枫不得不相信这是真醉了。有些人醉起来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焚琴一个手刀披晕了醉鬼葬剑,随手将他往座位上一丢,才小心翼翼地接去了张大魔君怀里的包裹,轻轻放置在离葬剑最远的角落里。
张凯枫回过味来了。眼前这人太虚观出身,中原人,嗜酸如命。感情方才葬剑醉得脑筋混乱,竟把焚琴的身家性命给误翻出来,还要赠人,怪不得一向淡定的焚琴居然会插手整治他了。
收拾完捣乱的葬剑,焚琴再一次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对着尚未出门的客人道:“他既是愿意赠你物事,你拿了便是。他平时就爱制些辣酱,都堆在伙房,看中哪个取了便是,拿最大的那坛更好。”
张大魔君蹙眉,问道:“你不心疼?”
焚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疼他作甚?平日里我便烦他吃辣,更烦他吃了辣还要凑近我。如今你能拿多少便拿去多少,也好教我多清净些时日。”
他二人虽情比金坚,奈何口味一去十万八千里,能相处到今日实属不易,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从没见过有人卖队友卖得如此心安理得,自觉觉悟不够的张凯枫一脸黑线地去取了几坛辣酱,套上马儿走了。

焚琴没送也没拦,一来他和张大魔君真心不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实无必要多亲近;二来么……家里还有个醉鬼,总不能抛下了不管。
过得片刻,嘚嘚马蹄声已在山林间远去,余响再不可闻,焚琴放下了碗筷,却仍是静坐桌前没有动。
本该被敲晕放置一边的葬剑此时却坐了起来,揉了揉后颈,打着哈欠道:“你敲人,还是这般不留情面。”说话时口齿流利,瞧人的目光也是清明的,哪有半分醉意。
焚琴见他坐起,也不说什么,只波澜不惊地睇了他一眼。
葬剑嬉皮笑脸地凑近,要去拉他衣袖,“好啦,我知你不喜我将这饭食抹得满桌通红,我这不是给你留了些嘛,莫气了。”他想到方才焚琴一入席便冷下来的面色,又有点偷笑,“你一着恼便爱牙尖嘴利的气人,瞧你都把小师弟气成什么模样了。”
“一身脏污,莫靠近我。”焚琴躲开他的毛手毛脚,“有这纠缠的功夫,倒不如想想一会儿拿什么去交差。”
放走了张凯枫的葬剑毫无压力,“陆师兄只说要我尽量将人留下,我自打遇着人起,这都留足两个时辰了,陆师兄还是不来,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我豁出命去留人?怕是我有这心也没这能力啊,师兄定能理解我的。”
焚琴对此不置可否,毕竟做师门任务的人不是他。“既如此,也好,你便有更多的时间哀悼你失去的辣酱了。”
葬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焚琴心情总算好了,起身收拾桌面。

陆南亭来到丹青湖边的小竹屋时,葬剑正呈大字型趴在竹桥上,浑身脏乱不堪,目光呆滞无神,十分生动形象地以自身诠释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饶是陆南亭没有洁癖,对着这么大一个人形垃圾还是有点不知如何下手,只好忍耐着用靴子轻轻碰碰,“人呢?”
沾着尘绪的红毛动了动,露出一张瞧着十分英俊却对人生毫无希望的脸,“……我不是人吗?”
陆南亭忍了忍。他如今不再是弈剑掌门了,即便再是如何想抽,也没这个资格了,“你是,但我没问你。”
红毛又趴了回去,对着桥面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在陆南亭怀疑他大概这口气都要喘不上来时,才慢悠悠地说:“走了。”
“……走多久了?”剑阁的前掌门终于忍不住了,用足尖将人翻了过来,看着那张暮气沉沉的脸,“往哪儿走的?”
葬剑如同被翻了个儿的王八一样,四肢摊平躺在地上,目光悠远,“总有半个来时辰了,往……”他艰难地扭了扭脖子,视线沿着崎岖不平犹如天壑的蜀道一路往上,往上,再往上,直到……“……那个方向,走的。这里只有一条路。”他补充道。
陆南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那个方向!?”
蜀道的尽头,巍峨山脉之间,那座犹自缠绕着仙魔之气的高塔巍然耸立。那是剑仙广成子的素影剑所化,弈剑听雨阁最初的锁妖塔。
那塔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有过什么人,陆南亭再清楚不过了。
葬剑也回过味儿来了,没心思再装死,一个咕噜爬起来,同样看着锁妖塔的方向,“……只、只有这个方向了。”
陆南亭二话没说,连马都来不及牵,提气凝出飞剑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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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极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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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大荒·纪念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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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琴葬剑跟玩家一样,同袍/结婚之后,必须改个情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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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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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1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湖南
十八年前君何愧,十八年后陪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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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

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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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9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湖南
这篇刷了好几遍,超好看的,比刚出的剑心问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还能继续写这个系列的么我就想看三炮和掌门日常互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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