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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强盗与妖怪
“玄矶,回来……不要丢下我……不要……”
唤不回玄矶的桃花无助地趴伏在满是砾石的地面上,久哭之下,双目红肿,声音嘶哑,视线都被泪水盖了去,朦胧不清。
桃花该何去何从?如果回木渎镇,势必要眼睁睁看着玄矶与自己的父兄厮杀,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论哪方被杀,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痛苦。但事情又不是她能掌控的。如此,就只能听玄矶的意见,取道永宁回雷泽了吗?可一思及即将发生的灾难,桃花又放不下。
每一思及玄矶决绝的离去,桃花心尖都一阵痛过一痛。
桃花心中纷乱,一时无法下决断。这时,不远处火光渐渐移了过来。只见两个壮汉背后背了大布袋,一手拿大刀,一手举着火把走了过来,见到桃花明显一愣,而后又古怪地笑了起来。
一人向身后喊了声:“队长,这里有个小妞,快来看啊!”
另一个外貌极是猥琐的男子举着火把蹲在桃花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妖鬼出没的时候,荒郊野外的竟然躺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妞,该不会是什么鬼魅妖怪装的吧?小妞,说,你是人,是妖,还是鬼?”说着用刀尖戳了戳桃花,换来桃花一声哀嚎。
“好痛,好痛,你干什么?”桃花抗议着,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我是人,不是妖怪!你们是谁?”
那人估摸着桃花真不是鬼怪,贼笑着收了刀,又伸手去摸桃花的脸,被桃花厌恶地躲开。
“小妞儿,长得真不错,怎么哭得双目红肿?让哥哥们见了多心疼!来吧,跟哥哥们回家,让哥哥疼你,你就再也不会哭了。”
“小妞儿应该跟我!刀疤闪开!小妞,来,跟爷走,爷让你过好日子!”
两个猥琐男人争执中,被后来的一名更加高壮的汉子一推,滚了开去。那两汉子被推也不恼,争着巴结道:“队长,这小妞真漂亮,虽然受伤了,还是让人移不开眼,您说是不是?——唉,队长别误会,咱开玩笑,哪敢跟您抢?这小妞自然要孝敬您的!”这两人嘴上巴结,心头又诅咒不停。即使这小妞这时被他们队长抢到了,回去照样要乖乖地交给首领。哼,谁都没得便宜!
那被称为队长的汉子这才满意地抓起桃花,左右打量着,一边称赞确实是个漂亮的货色。
“队长,今晚干了这一票,收获真是大。那李家不愧是首富,富得流油了!”
“咱们把这些财宝带回山寨,首领一定会夸奖队长最是能干的!”
原来这三人是木渎镇附近一个匪窝里头出来的强盗,趁着夜黑风高,人都入睡了,打家劫舍,现在正要回山寨。
“小美人,跟本队长走吧!”那强盗队长大笑起来,露出满口恶心的黄牙。
桃花惊恐地反击,她才不要跟这些奇怪的人走。不过她方死里逃生,力气也没多少,而且心善不想伤人,只是适当地阻止了强盗队长掳人的行径。
“你们干什么?我不跟你们走,你们还要强掳人,跟强盗有什么差别?”
“咱们就是强盗!小娘们,爪子还挺利的,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了!”
那强盗队长没想到会在个小娘们手下吃亏,勃然大怒,扑过去就要抓桃花。
“哎,队长小心些,这小妞可漂亮的一张脸,别伤到了!”
三个强盗要将桃花围着抓起来,桃花硬撑着伤痛,脚下一踏,使了个燕子转云,又使上一招踏雪无痕,滑落在一旁空地上。桃花不想与之纠缠,便要走。谁想那疤面强盗纵身跳过来,正好扯了她的脚,害桃花跟着扑倒地上。
那强盗大笑着要将桃花往他那边拖去,忽而觉得手上一断,什么东西落了开去,细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从手腕处被人砍断了开去,手掌扔抓在桃花腿上。
一时间,惊呼震天动地,荒野上的活物都被这两声尖叫惊到了。
那断了手的强盗吓得胆都要破裂了,只知道还没看到刀光,自己的手就没了。再看那小妞手上的双刀,分明一道血迹,刀光寒寒,连夜色都似被吸收进刀身,绕成一道道青雾,附着在刀身上。而到身上的血迹,沿着刀身滑落时,竟然一点点变黑,等到从刀尖滴落地面时,哪里还有半分红色,全成了黑色。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桃花抖着手,低头看到脚上的那只断手,又一通尖叫,奔得老高,好不容易才将那可怕的东西甩掉。
她竟然将别人的手砍断了!这可以说是桃花第一次在清醒而又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出手伤人,对桃花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她本性纯善,最怕打杀之事。可那时又慌又乱,加之身上疼痛难忍,心头闪过一丝怒气时,行动倒比理智先行一步了。再看手上的武器,她的双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可怕的模样?究竟,怎么回事?
“她,她不是人!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她绝对是妖怪!妖怪!”
那断了手的强盗边叫便跪倒在滴,也顾不得手上的痛楚,将打劫来的宝物一股脑儿往桃花面前推,一个劲地求饶。
桃花惶恐着要道歉,却被那强盗队长一声暴喝打断了。
“刀疤,你个孬种!老鼠儿子的胆,也出来混,滚!”
另两个强盗见了,不免惊恐。然而,杀人越货的勾当干的多了,偏是不信邪。强盗队长一脚踹开刀疤,横声道,“老子手下走的命多着去了,你是鬼就想想前世,保不准是老子送你上路的!你若是妖,哼,一个小妖,得瑟什么?这条路老子闭着眼都能走到山寨,哪曾有过半只小妖比老子还横的?今天便了结了你!”
另一个强盗却抖着脚,挪不开步子,被强盗队长扇了一巴掌。
“不就一只小妖,没出息的,给老子上,不然宰了你!”
“不是啊,队长,不是小妖,是大妖!大妖怪!好可怕啊!”
强盗队长顺着同伙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果真看到几只丈把高,相貌丑陋无比的大妖怪从坡下爬了上来。
那些个大妖怪到处嗅着,一边流着口水道:“我闻到了财宝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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