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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做个不需要动脑的女人,得是多大的运气?我从不敢有那么奢侈的念头。
那天后来,我在昏昏沉沉的酒意和似有若无的解脱感里,迷迷糊糊睡过去,连梦都没有。
早晨一起醒来,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他送我上班,下班后等他回家,即使很晚也能见到彼此的面。这些是我从不敢动的奢侈念头,却突然变成了现实,他把近期工作的地点再一次挪近,近到我的身边。
他在这边处理的事情似乎更加棘手了,媒体的卷入让风波更难平息,也让我真真地知道了谢祎说的“怕吓着你”的原因。
谢祎对我说的一切都是轻描淡写,我以为不过是个家族企业的一场小危机。直到我在财经新闻看到一张与他酷似的脸,才意识到,他的父亲是谢伦,知名地产商,他说的“家里的生意”,是目前在国内规模和盈利能力都数一数二的上市企业。他在处理的事情,更是一场惊涛骇浪的行业风波。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了解与自己相爱的人,是通过搜索引擎。但我还是真切地看到了他的家庭,他成长的背景,见到图片上他母亲温婉美丽的脸,那一瞬间莫名的紧张情绪涌来,我点关闭页面的手都是颤抖的。可是,我关不掉自己内心慌乱不安的感觉。
惊惧、恐慌又无力的感觉把我层层包围,无处解脱。他来自这样的家庭,那样的他和这样的我,能演出什么结局?我们的爱情能逃向哪里?我曾经迷茫过的终点,我彷徨过的未来,都成了一个一个可笑的问句。
我就像被飓风裹挟的一只小虾,在未知的命运里卑微地翻腾。以为披星戴月可以去往的远方,不过是个池鱼的妄想。
在电脑前呆坐,直到夜幕完全笼罩,面前只有屏保闪闪烁烁的光。连谢祎开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他把灯打开的一瞬间,我被亮光刺了眼睛,反射性地闭上。他在我旁边坐下,摸摸我的头发,问我怎么了。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他,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
待回过神来,只能傻傻地说:“你今天回来好早!”
“特意推了个应酬,想回来吃你口热饭……”
“哎呀……忘了做!”我赶紧起身,去厨房开始忙活。切菜时,总是分心,把生姜切大了,萝卜又切小了,肉忘了汆烫就扔进锅里炖。
谢祎从身后抱住我,低头在我耳边问:“魂不守舍的,说,出什么事了?”
我不敢转头看他,就继续低头干手里的活:“没啊……看了部电影,有点回不过神。”
“什么电影?”
“啊?那个……”
“陆远溪,你看着我!”他关掉了灶上的火,让我面对着他。
我抬眼看他,大概眼睛睁得太用力,很快就觉得酸胀,流下泪来。
谢祎叹了口气,抱住我:“说吧,这回又想逃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电脑,原来我没有把看过的页面全都关掉。聪明如谢祎,怎么会猜不到!
他对我说:“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可是这句话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和他之间,从来都隔着千山万水,所以我只能摇摇头。
“远溪,我想把你完全带进我的世界里,但是需要时间。”
我仍然摇摇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相信我,这样可不可以?”
我点点头,仿佛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承诺。
他把我的围裙解下来,随手系在自己腰上:“*了,真是指望不上你!”
那天,是他第一次下厨给我做饭,大少爷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但我却觉得如饮甘醴。
饭后我主动洗碗,他在客厅玩游戏,丫丫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夜老板,你终于回来了”的声音。
尤其是荒火大人,怒吼声简直震彻天地,吓得我手里的碗都险些落地:“麻痹的!夜昙你个狗曰的,你踏马还知道上游戏?你还有脸叫劳资兄弟?!”
谢祎开了自由麦,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你有屁不能好好放?我不在这段时间不是都挺好的么,你们又霸服了?”
“草尼玛,是咱们又霸服了!”
“嗯,辛苦你了!”
“别给劳资说这些没用的,你把我宵夜妹子搞哪去了?你踏马没把人家给糟蹋了吧?!”
“宵夜妹子,有人找你!”他对着厨房的我喊道。
卧槽啊!我也很想跟着荒火大人一起怒喷他一脸啊!整个丫丫又一次沸腾了,都在呼唤我说句话说句话说句话……
我对着电脑,期期艾艾,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狠狠地瞪着谢祎。
直到音箱里传来一个清亮甜美的女声:"芦溪姐姐,恭喜你们。"
我看了眼丫丫,是朝歌夜弦的叶宁。
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居然跟朝歌联盟啦?”
荒火大人嬉皮笑脸地答到:“哈哈是啊,哪有永远的敌对嘛,前段时间激情来了,就进了联盟了!”
“哦,这样啊……”
夫人听见我开口,激动不已:“宵宵,你不在这段时间我要闷疯啦!好想你好想你!”
“我也是,夫人么么哒。”
“夜昙那家伙有没有欺负你?有就告诉夫人,虽然我收拾不了他,但夫人这里大把优秀青年企业家还等着给你相亲啊!”
“夫人,求放过。”谢祎抢先开口求饶。
嘟嘟也在,仍是嘴不撕不利的样子:“夫人你那一大把青年网瘾学家能不能省着点介绍,夜老板秒杀千千万好吗?我验过了!”
“你还验过夜老板?!你问过你家溪大吗?”
……
胡扯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早淹没了我和谢祎,也淹没了那个我第一次真正听到的声音,却又熟悉得不得了的叶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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