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 发表于 2014-2-25 02:51 http://tx3.netea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虽然有点像
但梧桐精不认识他,所以真的不是......
话说墨叶回来的时候,墨芷打滚撒泼还来不及呢,不会这么淡定的哈哈哈哈 别的男配啥的...是不能动摇我的!!
我是墨叶NC粉!!! #T27我的翻页,又可耻的更新了,鄙视你 我嗅到了烂叶子的味道了{:8_518:} 虽然很像。。。这人绝壁是瞅着墨叶人气颇高,来模仿的#162 #172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死你 我就说,那个全身药味的冰心堂正太,才不是我们的烂叶子嘞#136
因果往复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2-26 08:16 编辑4、
我的葫芦里多了一片梧桐叶,敛了一整个夏天的绿意,与那颗枣核一起,相守在时光的角落。
梧桐精离去前劝我尽快下山,她扎根于此数十年,能感到岐山之上有令人生怖的邪力,不是凡人能抗拒阻止的。
其实我觉着她的意思是,那邪力不是我能抗拒阻止的。
一觉醒来,发梢带着清晨的凉沁露水,身子却是暖的。大夫生的火似是还未熄,淡淡药香仍萦在鼻间。
我坐起身,唤出白斩,心情愉悦地搂住它脖子:“白斩,我们去看看蛇妖回来没有。”
从梧桐树下到蛇妖洞穴,闭着眼我也能知道怎么走。
= =!虽然现在是瞎了眼。
药香未淡,我知道他会跟着,并未阻拦,也不打算邀他同行。
可惜..........我没料到白斩的起床气。
清晨是白斩最困的时候,这毛病从以前就有,我重练修为后它明明收敛许多,不知为何今天格外严重。
白斩保有的一丝视力,似乎全用在了攻击大夫上。
它那点弱弱的风雷触,不停地往大夫身上扔,我只听见身后大夫身形晃动声和电击爆裂在树木之上发出的噼啪声。
终于忍耐不能,我转身大吼:“白斩你阳光一点好不好!!这么暴躁还怎么讨媳妇儿啊!!!”
听见它不屑的挥翅声,我吼得更凶:“昆仑仙兽怎么就不要讨媳妇!你以为你怎么生出来的!!”
大夫轻笑,我朝着那笑声咆哮道:“还有你!不发声音躲来躲去我就不知道你在了么!成熟一点好不好!!”
他拉住我,沉声道:“跟我下山。”
我笑着挣开:“我就是个死心眼,你不会不知道。”
不要说梧桐精,连我都能感到,越是靠近蛇洞的方向,令人不安的邪煞之气越是浓烈。
真正站在洞穴入口时,我才有些胆颤。
带着嗜血的凶煞,惑人的妖魅,这样摧人心智的邪气,我只在太古铜门前见识过。
手腕被大夫死死抓住,他急促道:“别动!这洞已是个无底渊!”
我笑嘻嘻地摇头:“我不信,你又没进去过。”
他用力抓着我肩:“信我这一次,这是个阵眼!”
“阵眼?”我揉揉被抓痛的手腕,“你既然知道是阵眼,一定也知道是什么阵。”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妖魔的九天诛魂阵,待到布阵完成,整个中原再无生魂。”
我哦了一声,伸手想推开他。
“你还想去?”他怒道,“就这么不信我?!”
我慢慢问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妖魔的图谋呢?为什么明知如此也不阻止呢?”
我们似乎总是这样,我问,他却不答。
“妖魔很快会发现我们,快走吧。”他避开我的问话,语气甚至有些恳求。
“我体质特殊,妖魔根本不会注意我。”我笑,向后退了一步,靠上洞口冰凉石壁。“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才能死心。”
“墨芷....别任性了好不好?”他忽然上前搂住我,从未这般温柔过。
“赵大娘教我烤烧鸡,我其实会了,一直没对你提。我们下山吧,中午就能回到小屋.....我们哪里也不去,在那里过一辈子,好不好?”
我闭上眼,收回了疯狂扑动的白斩。
“你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问呢......”我叹息,感到冰冷的唇贴上我耳旁,他讷讷地问:“是啊,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问呢.....”
胸口猛地刺入一股冰寒,我清晰地听见骨肉撕裂声,才感到尖锐的痛猛然扩散开来。
“你知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想要你的命?”他语气冰冷,狠狠捏住我下巴。
“好....刀。”我笑,胸口在涌出血,“竟然觉得....很痛快。”
“痛快?”他咬牙,用力抽出刀,剧痛让我身子一软,他一手将我抵在石壁上,本以为他会刺下第二刀,却迟迟没有动作。
“问我为什么!”他怒极,我急促地大口喘气,眼前出现模糊的影。呵,这便是濒死前的幻象么?
“你是......那牧正的儿子。”我只觉神智开始迷离,用力抓着他衣袍,逼迫自己保留住最后的清明。“求你....让我说完....”
“我杀了....你父亲,亲手报仇罢了.....就像,那时的我....”
“你.....是不是....扮作了墨叶的样子?”我伸手触他脸,“想让我....从狂喜...跌入深渊?”
“哈....哈......好在我....瞎了呢........”
我从他肩膀颤着抚下去,握住他手中露出的寒刃。这样令人绝望的阴寒之气,我永生难忘。
“就是...这把刀......杀了我娘.......”
“你知道么....我娘....几乎没有五感.....分不清...盐糖酱醋......从不知....什么是疼....”
“可是....她死的时候....却觉得痛......”
我无法控制地大笑起来,眼中涌出的不知是泪还是血:“这刀是....仙家的玩物.....我们都是....”
都是神灵的玩物。
眼前的人影颤抖得厉害,他按上我心口,暖意传进来。
“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还手?!”听见刀刃被扔在地上的金石碰撞声,胸口的伤正在被他治着。
“我赌.....你不会真的杀我。”我逐渐平复情绪,心境竟是无比祥和。“总有那么些结,需要另一个人来解。”
他若不刺我这一刀,便一辈子也无法从复仇的癔念中脱身;如果.....我不受他这一刀,将永不能走出夺人性命的梦魇。
假若时光退回,我仍会做一样的抉择。
“你本想杀了我,再跳入这阵眼之中赴死是不是?”
他怔怔地看我,并不知道我眼前已渐渐有了光影,看清了他的样子。
暗金的瞳,耷拉的眉,真是.....和墨叶一样。
我最后一次抚过这惦念了千万次的容颜,看进他眼底去。
“如果还会见面,不许装成他。”
我猛地推开他,转身跳入洞中无底深渊。
不就是个阵眼么,活人为祭,一定能破。
黑暗再一次将我吞噬,他嘶声的吼,可惜我听不明白。
啊,忘了说呢.......
他烧的鱼,真的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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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俩谁都没产生所谓爱情啊
我也是墨叶NC粉不是.....
#43 以后撸大夫番外的时候再说 #172沙发是我的啦 求剧透,墨叶还像之前的设定在那里吗#159 #T28这次进展很快呦~地心历险记三开拍了,恩~ 地心历险记23333 #164给我个TXT吧,细节啥的全忘光了 我是墨芷NC粉!我的芷妹最棒了 收藏收藏
标题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3-10 09:21 编辑大夫的视角,故事的另一面~
其实这世界就是由许多人的故事,组成的一个.....多面体#T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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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心藤 (上)
有人送了父亲一把匕首。
“刀长七寸,潋滟流光。”父亲的信里这么写,落笔处墨滴钝重,想必他用力过度。
我撇撇嘴,开始收拾行囊。
父亲让我回家,说近日来鸟兽不安,像是要有大事发生。
去年他也是这么说,我忐忑万分回到家,他拉住我的手老泪纵横:
“你妹妹死了...........”
我是家中独苗,所谓的我妹妹,是他养了十年的大黄鸡。
也好,可以歇息两天。十二岁入了云麓仙居,如今修行足有六年,仙术不过尔尔。
朝中权貴争相将儿女送入仙居,指望后代能飞个仙,顺道带着家里人一起去九天之上过逍遥日子。可如我这般资质平平的,别说成仙,入火宗六年,火炎凤自法杖跃出时,仍然像是火烧鸡。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入冰心堂,学学医术,往后同父亲一样做个掌畜牧的牧正,与鸟兽为伴。
踏入家门的时候,我便感到异样。
父亲在擦拭一把匕首,暗银的色泽,敛的不是流光,是地底的阴寒。
“回来了?你看,有了这宝贝,神魔也不惧。”父亲捧着那匕首,眼中有躁动的狂热。
我张口欲言,娘一把拉住我:“娘给你烧了鱼,快来尝尝。”
后来娘说,那匕首来路诡异,但凡有谁让他扔了那刀,他就如一头被激怒的兽,闹得全家都不安宁。
“你爹老了,小孩子脾气。平时好好的,不说他那宝贝就行。”娘如是说。
我心头始终感到不自在,还未想到劝父亲的法子,便惊闻那个震惊中原的消息——
太虚观掌门宋御风开启太古铜门,妖魔如电般迅速占领了燕丘。
西陵城自新王太康而下,几乎无人担忧。
燕丘,多么遥远的地方。何况,绝雁关有天机营的将士足矣。
果然,不过半个月,便传来捷报——八大门派增援绝雁关,妖魔已平。
父亲很兴奋,他决意要带着我去绝雁关。
“以后你就懂了,这种时候捞功最是一本万利,我们舒家发达的机会来了!”
我看着他眼里浑浊,记忆中那个抱着我在堕星原广阔麦田中策馬馳騁的人,什么时候这样陌生了呢?
春未至,冬日严寒更让人不耐。
太古铜门之前妖魔尸首遍布,父亲和那些王朝官员们挤作一团,争抢着大只的尸首。
我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对未来感到迷茫。就这样如父亲所愿,早日入朝为官,然后..........变成另一个他么?
不知觉靠近了太古铜门,我仰头看着这上古神灵留下的屏障,心中惴惴然不敢再向前。
低下头时,便看见了她。
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大咧咧坐在雪地之上的火堆前,兴致勃勃地翻烤着什么。
深蓝的道袍,太虚弟子。
她身后是巍峨凛然的太古铜门,我身后是争功夺利的王朝官员。仿若只有她周遭小小的一方天地,干净祥和。
她忽然懊恼地伸手,黑乎乎的火棍串着团黑球:“墨叶你看你看.....我又把土豆烤焦了!”
这才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人。素衣的少年,平凡得让人很难注意到他。
“喂烂叶子,我土豆焦了啊焦了!焦了就是不能吃了!”女孩张牙舞爪地比划,那少年翻了翻手中烤着的土豆串,淡淡道:“烤好了再给你,别闹。”
女孩瞬地安静下来,看着少年笑弯了眼角。
我心头一震,像是望见春日桃花,明灿如火。
只可惜那春日桃花,终是错念一场。
玉玑子再度开启太古铜门,妖魔大军自北方呼啸而来。
我和父亲躲在一太虚弟子撑起的光障之中,后来知道那正是日后的太虚掌门宋屿寒。仍然能想起那时的恐惧感,心中充斥着对妖魔的憎恶,身体却在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匍匐颤抖。
六年修仙,我却不曾修心。
侥幸保全性命回到营帐中,我和父亲缩在角落,看营帐那头坐着的两人。
女人墨绿长发,似妖非妖,正是她从巨兽铁蹄之下救了我们。那个烤土豆的女孩在她怀里乱蹭,一遍一遍地喊娘亲,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鸟儿一样。
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天天不知多开心。
女孩跑出营帐时,父亲按住我肩,手心烫灼:“黎儿别被骗了,妖魔都不是好东西!”
他猛然站起身,冲了过去。
听不清父亲嘴里说了什么,只看见他手中的匕首刺进那女人胸膛,一下一下,墨绿的血染了女人一身。
我惊惧万分,这样的父亲让我陌生,心中仍说服自己信他。
这女人虽然救了我们....但或许是蛊惑人的行径吧?
之后的记忆总有些破碎,人真是奇怪,越是伤痛,越容易遗忘。
只记得那道黑浊的影,那双幽绿的瞳。
那个笑起来像桃花绽艳的女孩,化作来自修罗地狱的鬼,在我面前捏烂了父亲的心。
带着我骑马捕鱼,打我时下不去手,送我去仙居时躲在树后掉眼泪的父亲。
我心中涌起刻骨仇恨,迸了全力放出一只火炎凤,却在她轻蔑的笑容里化作了灰。
如同之后的梦魇一样,最令我不愿回首的,不是父亲死时的惨状,而是那个,软弱得不堪一击的自己。
父亲死后,我奔走打听,知晓那魔女道名为墨芷,安安稳稳地在太虚门派的新驻地活着,竟无人提及她曾入魔之事。
与父亲交好的朝官再也不曾登门,仆从自散,我自幼修仙不懂官宦之术,曾经热闹的家宅迅速地败落下来。娘在一个雷雨天里去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年后,我总算明了。朝中有个叫吴瑾的,四处走动,压下了父亲丧命的真相,暗中排挤与父亲相关的势力。
那吴瑾是吴忠贤的小儿子,他爹是太康王面前的红人,阿谀势利,吴瑾倒是颇有清名,危难时仍坚守西陵。我着实不解吴瑾为何与父亲结怨,想要见他一面问问清楚,却寻不着门路。
不想踏破铁鞋,初春时分,吴瑾差人请我去见他。
简单的宅子,陈旧却整洁,搭在西陵东门附近,窗外不远便是浊气之痕。
他捧了一杯清茶,静默地坐着,显是候我多时。
这人生了一双丹凤眼,气度却沉稳干净。
“去天虞岛吧,就那么过一辈子。”他甚至没有看我。“冰心堂不问出身,最是安稳。”
我握紧拳,上前一步:“至少让我明白为什么。”
“要么去,要么死。”他冷冷道。
彼时我刚及弱冠之年,尚且青涩,心中挣扎困惑,一时没了主意。
正是这时,窗外鹤唳,转眼有人进了屋。
风尘仆仆的太虚弟子,吴瑾起身迎他,脸上掩不住的雀跃。“给她没?喜不喜欢?”
那太虚弟子急促喘气,嘴唇发颤:“她要死了,肯定要死了......我亲眼见到的,已经是一团血肉了,可怖得很......”
我脚上一凉,竟是吴瑾翻了手中茶。
“她在及笄前跑去了忘川,不知怎么的就跳河了.....忘川河里都是啃食活人的生魂,也不知道她怎么回.......”
那人没说完,吴瑾已跌撞着冲了出去。
原来他也是个血肉凡人。
我嘲弄地笑笑,好奇地问那报信的人:“你说的人是谁?吴大人好像惦念得紧。”
“唉......都是些早该放掉的痴念。”他掏腰间葫芦,晃了晃才发现没有酒。“是他师妹,叫墨芷。”
我脑中一轰,缘由顿悟。
父亲惨死,家道败落,都因为她。
埋在心底的仇恨,正是在那时疯狂地滋生出枝蔓,死死捆住了那原本怯弱的心。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3-13 23:39 编辑
番外二心藤 (下)
在风晚林的日子,宁静无波。只有夜里,我才敢收起那副平和微笑,狠狠咀嚼仇恨滋味。
三年后的秋天,我在山中独自采药,面前被扔下一样东西。
是父亲的那把匕首。
女人声音清冷:“我能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但是要代价。”
我拾起那把银寒凶物,咬牙道:“我什么都愿意给。”
“好。”女人笑得刺耳。“要你死。”
醒过来时,躺在溪水畔,那女人一身棕色衣裙,看着我的目光莫名感伤。
“照照你自己。”她柔声说。
我起身照影,惊觉已是另一幅脸容。
暗金的瞳,懒散耷拉着的眼,竟然..........是五年前那个,与墨芷一起的少年。
“过去的你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你就是他。”女人俯身,轻轻摩挲我的脸,柔声道:“别忘了,让她死在你手里。”
“为什么要帮我?”我问出声,发觉连嗓音都变得素淡。
女人忽然抱住我,反反复复地念:“早早就让你杀了她你不听......我知道你寂寞得厉害,她怎么可以活着呢.....我要她也魂飞魄散,去陪你好不好,好不好?”
这个女人,染了心魔。
我入了西陵城,做了个闲散郎中。女人说,她一定会来。
一等便是三年。
今年初秋,女人来了我的小屋,道出墨芷独自出门的消息。
“到时候别让她去岐山上的蛇洞,那里会成为九天诛魂阵的阵眼,她必死无疑。”女人提醒我,“那样死,太厚待她。”
我心中一跳,九天诛魂阵?
女人似是看出了我的迟疑,冷笑道:“如果你想破阵,随便找个有些修为的人,推进去便是。这种凶阵,可用活人性命来毁。”
我皱眉:“我只想杀墨芷一个人。”
她无所谓地挑眉:“那你就等着西陵城内的活人都死个干净吧。”
九月初十,我心中惦念破阵的法子,忽闻屋外吵闹。
推门出屋,赵大娘拉着我快步走:“哎哟大夫你快去看看,那边有个闺女摔坑里了!”
拥挤人群为我让开条路,地上果真有个丈长大坑,坑里的人一身邋遢,朝周围的人作揖道谢。
那人忽然转向我,站直身子道:“大夫,我饿得厉害,您能治么............”
我心头剧震,这双墨绿的眼,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可她这落魄模样,远不是我记忆里张扬的样子。
我平复心跳,上前几步问她:“你叫什么。”
她略不好意思地理道袍,弯了嘴角笑:“墨芷,我叫墨芷。”
笑容不似当初那般明丽耀眼,却让人莫名想起初春时节,微寒中的蓬勃生机。
她一眨不眨地站着,我这才发觉异样。
她瞎了,竟然瞎了。
她看不见我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我与墨叶长了同一副面容!
三年来的等待,莫不是白费?
不,不会的。我定了心神,自己早已不是八年前懦弱的少年。
女人告诉过我墨叶许多事,即便墨芷瞎了,我也要让她误认了我。
我抱她去了小屋,强压下心中情绪。
她在我屋里安顿下来,惹乱了我原本平静的日子。
洗衣时弄得自己浑身是水,夜里睡床上总说梦话,天天到了饭点就大嗓门催我做饭,蹲门口晒太阳也不安分,聚了一群街坊在她身边嗑瓜子唠家常。
她有时也会被我某些话触得恍惚,脸上又怀念又困惑。
那天我端上桌一盘红烧排骨,她不在桌边,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在屋外抢邻居孩子手里的甜枣吃。
我揪了她领子往屋里走,恨不得拍她:“吃饭的时候还乱跑!”
她一嘴的枣,含糊地抱怨:“你自己先吃嘛!”
我一惊,是啊,为什么不自己吃呢。
什么时候起,习惯了她在身边呢?
夜里我失了眠,逼问自己为何会淡了复仇的念头。
--八年来的仇思,怎能在短短几天内改变?
---其实当初,确是父亲杀了她娘,才令她入了魔....
--不,父亲只是除妖,她却残杀同族
---她又瞎又没了修为,已经够落魄......
--血亲之仇怎能忘?!
我烦躁地翻身,在矛盾中下不了决心。床榻吱呀一响,是她忽的坐起身,嘟囔地念:“大夫你干嘛!再不睡我唱歌了啊!”
她倒头躺下,哼哼不知名的歌谣。不不,这词像是隔壁周姐哄孩子睡觉唱的..........
完全不在调上。
在她颇难听的歌声里,竟然渐渐有了困意。
血仇一定要报。只是.........杀了她后,我怕是再也无法安眠。
不如,就用自己,做那破阵的祭品吧。
岐山上的那棵梧桐,我去看过许多次,原本是我为她选的葬身之地。
可当她真正倒在树下痛苦挣扎,我眼里只看得到她指甲翻裂鲜血淋淋的手。
她从剧痛中恢复时,捧着我的脸问:“你是谁。”
本该......说什么呢。
本应该,说自己是她思念的人啊。
我到底是谁,自己都不大记得了呢。
她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脸,难看得不行。
八年前初见她时,我似乎想过,如果有她在,一定天天都开心。
可她怎么也会哭呢。
抱紧了她,明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将我错认作墨叶,却说不出是不是沮丧。
“冷吗?”
她点头,我一手环着她,一手举起,努力思索曾经的术法。
小小的火炎珠,烧起了地上的梧桐殘枝。
许久未练,果然生疏了。
她平时很烦人,整天抱怨伙食抱怨我,实际上却温顺得很,即便我烧鱼时故意放多盐醋,她也会拧着眉头吃干净。
可在蛇洞之前,这女人倔得厉害。
不管如何劝说,她始终冷着神色决意要进去。我忽然悲哀地意识到,在她心里,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们下山吧,中午就能回到小屋.....我们哪里也不去,在那里过一辈子,好不好?”
搂着她问出口的那一瞬,我甚至想,只要她说好,我就放弃这场复仇。
可她连一瞬的迟疑都没有。
刺骨凉意自腰间传到心底,是父亲的那把匕首,嘲讽我的犹豫寡决,斥责我忘了初衷。
眼前的人是残忍杀害父亲的人!她该死!
我握紧那冰冷利器,狠狠刺入她胸口,清晰地感到骨肉撕裂,看着她瞪大眼,在剧痛中颤动身子,迅速地流失生命。
终于复仇了,我问自己,开心吗?不开心吗?
到底是我下的决心,还是这把匕首呢?
当初的父亲,也是这样,失了心智么?
她断断续续地说话,没有平时的聒噪,虚弱得可怕。
她知道我不是墨叶,甚至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想要做什么。
她说这是上苍布下的局。
局中棋子终于走到该走的位置,神明感到开心吗?
神明会像我一样,悔恨伤痛吗?
“如果还会见面,不许装成他。”她猛地推开我,转身跌入无尽黑暗。
其实那一刀没有扎中她命脉,她本不会死的。
可现在........她会死,诛魂阵会破,一切都成了我所期望的。
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当仇恨的枝蔓层层剥开,仍然.....是这颗平凡怯懦的心。
“大夫~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虽然不大会诊脉,但我会按摩啊!治抽筋错骨很有效的!”
“大夫!中午能不能吃烧鸡?什么?!烧鸡你怎么能不知道做呢?!这种美味的东西从来没有在你生命中出现过吗?!”
“大夫啊~为何大家就叫你大夫也不带个姓?你莫不是姓大名夫吧?”
“墨芷,我叫墨芷。”
秋日晨光里笑着的落魄女人,真的还能再见么。
“舒黎,我叫舒黎!”我跪在洞口嘶声喊,也不知她能否听见。 #T12讨厌 本帖最后由 蜃月枫 于 2014-3-3 09:20 编辑
这段很好呦,很有画面感。首先作者通过对手戏的男配角度又一次阐述了事件的经过,加上女主的故事戏路我们不难看出二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让故事更加清晰丰满。再次通过对大夫父亲入魔障的表现为平常百姓洗白,他们只是有了人性的贪婪与为生存不择手段的痴狂。最后通过大夫大仇已报却无半点解脱感的内心独白,也让我们了解到大夫本人的自我认知,以及结尾处几个闪烁的对白片段,定格了人生若只如初见般的美好~呐,长评。(节选自《XXX》语文赏析){:8_515:} #T9翻个页,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