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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2-15 17:44 编辑
最近更新的有点慢啊哈哈哈,春节过完了啊呜呜呜......
流云渡的酒贩杜小康,卖的酒都挺有意思
最后那种叫千秋醉,写着“莫饮千秋醉,难寻故人归”,KFZ还是文艺的啊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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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记忆里的江南,是桃溪深处悠静的光阴。和爹牵着手晃出小木屋,晴时摘桃花,雨里踏溪水,玩一身泥水趴爹背上回家。每每这时,我便两眼泪花地同爹诀别,被娘扔进放好洗澡水的大木桶。有时水凉得我头上黄毛根根竖起,有时水烫得我登时翻白眼,娘只得拎了我出来,在空中抖来晃去地散热。
而眼前的江南,晴时桃花妖艳,雨里天色暗沉;市井繁华处人声鼎沸,山岭荒野里孤魂悲泣。这样陌生的地方,更让我生出对逝去岁月的怀念与感伤。
尤其是现在。
深夜寂静,流云渡广发钱庄,康掌柜的卧房。
我屏息趴在屋梁之上,咕噜,肚子诚实地叫唤了一声。唔,按*程度来推算,这般姿势持续了至少三个时辰。耳畔凉气扫来,我憋屈地咽了咽口水压下肠胃叫唤,转头对身边人谄笑。
南溪眯眼警告我,复又专注屋内动静。
我真的好怀念往昔...............的晚饭。
前几天,我揣着南溪给的金子在酒楼大吃大喝,早上灌汤包,晚上红烧肉,小日子那叫一个舒爽如意。今日清晨,我惬意地蹲在流云渡的青石牌坊顶上,抱了一壶千秋醉等日出。柳下有不知名的白衣歌女吟唱,背影素淡,歌声轻韧,飘过茫茫东海,融入晨间薄雾。
“莫饮千秋醉,难寻故人归。”我跟着那歌女哼唱,不在意地仰头灌下一喉美酒。
背上一痛,我直直跌下,为了护住酒壶,只好让屁股先着了地,疼得我牙都哆嗦。
竹香笼近,一闻便知是谁。我抱着酒壶坐起身,不满地叨叨:“公子,下次别趁我喝酒时偷袭好吗?墨芷娇嫩的身躯实在是禁不住啊~~~~”
南溪听见“娇嫩”两个字时抖了一抖,屈身提了我衣领,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架着便走。“你没听过‘莫饮卯时酒,昏昏醉到酉’么?瞧瞧你这模样,油水都要从脸上渗出来了.......我带你梳洗一番。”
我本想辩驳说,修道之人不在乎皮相,可南溪实在太热情,执意送我去清洗打扮——所谓清洗,是扔进码头浅海扑腾几下;至于打扮,则是穿上他最朴素的一套棉布衣裳,束了长发扮作他仆从。嗯,男仆从。
从清晨到傍晚,我跟着南溪在流云渡的商号钱庄间转悠,形形色色的人如流水,哗啦啦地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晚饭简单啃了个松软馒头,那半壶千秋醉被南溪喝了干净,我渴着嗓被他带着偷偷潜入康掌柜的卧房,藏身在屋梁之上。
“她会来。”南溪轻声慢语。“这次若留不住她,你下半辈子别想吃肉了。”
我浑身一哆嗦,唯唯诺诺用力点头。
就这样,我以同一种姿势,在屋梁上趴到现在。
正是又饿又困之时,黑暗中一道气裂声惊醒我。想到下半辈子的肉,我毫不迟疑地从屋梁滚下去,落地时念缚足诀,一圈水波荡出一道模糊暗影。
木门砰然被掩上,南溪立在门口,眉眼一沉,挥袍间灵力迸溅,化作数把银剑,笼住整个屋子。
“呵,剑域锁。哎,我今天走不出去啦~”轻柔女声在笑,被我缚住的影逐渐清晰,黑衣裹得严实,只留一对碧绿曈眼。“公子总算想明白了么?”
“仍有一事不明。”南溪盯牢那双眼,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张公子定是你所杀,之后却再未出过人命...........衣衣,你是心软了么?”
女人美目微合,身影一晃竟是挣开了我的缚术,疾掠至南溪眼前。寒刃萦着黑雾,抵上南溪的颈。
“心软?”她笑得更深,“我根本就没有心呀。”
我着急地嚷:“公子!刀上有毒!你别犹豫了,倒是反抗啊!”
南溪反而轻松起来,闲闲地打趣:“你第一次主动碰我,虽说将我刺晕,却吻了好一阵呢。这次,你要对我做点什么呢.........”
衣衣语气冰冷:“己高,你这场春梦该醒了。”
暗影飘忽寒光闪,南溪险险避开刀锋,剑阵收紧,却仍是守势。
“公子小心!”我惊呼一声,狠狠朝衣衣扑过去。
我大力一撞,衣衣一个不备跌向南溪,锋利刀刃划过他的颈。
别说南溪,连衣衣都呆了一瞬。
南溪苦笑着捂住脖子,黑血从长指渗出来。“墨芷.....你真的不是来害我的么?”
我仓皇地跪倒在他面前,掏出葫芦往他伤口倒酒。“公子你别说话了.....刀上的毒厉害着啊!酒能洗掉点......”
南溪动了动唇,本就白皙的脸更无血色。
“血狱花毒遇酒更烈,你再不替他将毒吸出来,半柱香内这人便要死。”衣衣立在我身后,语调冰冷却急促。
我扭头看她,眼泪崩出来:“我........我夫君还没娶我过门........脖子这种地方........”
衣衣漠然看着南溪,他神智已有些恍惚,呼吸愈发弱了。
一声极弱的叹息,淡淡香气掠过,我被人轻轻推开。
衣衣伏在南溪身前,拉下面纱螓首一垂,贴上了他的颈。
她一口一口吸出毒血,南溪在她怀里睡去,呼吸平和起来。
我静静立着,看她拥着他,无悲无喜。
“我不想杀任何人,你信吗?”衣衣没有看我,褪去面纱的她,唇色苍白,说话都慢了许多。
“嗯。”我点头,关切地问:“你刚才不会是把毒血给咽下去了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自己刀上的毒,怎么会怕...........”她蓦然笑出来,神色迷离,终是昏了过去。
我舒气,一巴掌拍南溪脸上:“快醒!美人怀里装什么睡!”
“我一醒,她就该走了。”南溪睁开眼,反手抱紧她,焦躁起来。“她不是说不怕毒?怎么昏过去了?!我带她去医馆..........”
我止住他,晃了晃葫芦:“快张嘴,喝点浮影。”
南溪恍然一颤:“你竟然............”
“没错没错,我故意把韶光倒你脖子上了,快快快,她咽得不多,很快就会醒的。”
我们饮下浮影,踏入衣衣的流年梦。
幽暗的地方,冰冷的空气,心里却生出无限怀念。
“衣衣,衣衣,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女人温和的声线,母亲般的柔情。“念久了,心都暖和了呢。”
深不见光的洞窟底,彼岸花开得正盛。花丛中的女人穿一身黑衣,却有夏花一样的唇色。她逗着怀里小小的人儿,约莫五六岁的女孩张着一对碧绿大眼,晶亮亮的好看,脑袋上两支猫耳朵不时动着,可爱得紧。
暗处忽然嘈杂,一群人挤挤攘攘地,人影未至,一大堆东西被扔到女人身前。
渔网里跳动着各色鱼,大的小的,肥的嫩的,女孩从黑衣女人怀里蹦出来,看着鱼儿眼珠直转。
“都别动!”一道沉厚男声响起,不怒自威。
男人蒙着面,立在地上鱼与暗处人影间:“老规矩,衣衣先吃了谁买的鱼,谁才能带她出门派玩。”
暗处有人不满地道:“大师兄你不要装了!衣衣就爱吃鲈鱼,雷泽方圆几里的鲈鱼都被你买光了!你连续带她四天了!”
男人咳嗽一声,语气软了些:“谁让你们买不到.........”
女孩蹲在一堆鱼跟前,大眼扑闪,提起一条紫金小鱼扔进嘴里,满足地嚼起来。
那大师兄顿在原地,暗处冲出一道影,淡眉大眼的男人得意地抱起衣衣:“哎呀,我就知道,鲈鱼吃多了也会想换口味的...........”
笑声荡起,梦境渐淡,我看着一张张笑眼闪过,感叹这梦太短。
本以为到了梦之尽头,我吸气欲踏出梦境,却听见一个熟悉的悦耳声音,抬头便见南溪那双狭长笑眼,映出江南绵绵秋雨。
“哪里来的小野猫,在桥上淋雨做甚?”
心神一悸,终是离了这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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