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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张临时完结篇
五日后,当七夜站在从极渊摇摇欲坠的断崖边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分,要知道当初为了投资开发这个人间仙境他可是废了不少脑筋的,如今被人如此粗暴的蹂躏成这副荒凉模样,不要一笔补偿费绝对说不过去。风里到现在还残存着某个人熟悉而强大的魔气,七夜虽然相信张凯枫不是那种暴躁冲动的性格,但是证据确凿这笔维修费怕是赖不掉了。
视察完毕,七夜却在临走时发现了一点有趣的现象。冰石上留下的剑痕,纹路整齐力道分明,可以很容易的想象出当初主人挥出这一剑时卓绝潇洒的身姿,可是……如果七夜没有记错的话,大荒唯一一个会把这招使到如此境界的人,却不是张凯枫。
好兆头,有机会再敲诈一笔赔偿金,幽州老大的思维习惯性的拐进这个胡同。
数日前,弈剑听雨阁掌门被掳,王朝动荡纷纷要求组兵讨伐。宁静安详的巴蜀一时间群英聚集,不过皆是些泛泛无名之辈,真正的大家名师却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梦之弈剑听雨阁热闹了,为了讨伐妖魔不断有正派人士大张旗鼓的进入,不久附近就多出了焕然一新的茶棚和饭庄,让方圆几里的百姓乐开了眼。
梦之弈剑听雨阁高涨,锁妖塔反倒显得冷清,比起那些入魔的弈剑弟子,似乎传说中的幽都魔君更有魅力,于是还算小有名气的锁妖塔一时间乏人问津。
张凯枫睁开眼,一簇雪花打着旋落在他惨白的唇上,久久不化。漆黑的星空,有雪,高塔耸立,锁链纵横,还有远远传来的哀怨的低泣。张凯枫希望自己在做梦,因为如果不是做梦,这里只可能是一个地方,外锁妖塔。
他想坐起来,四肢一阵阵的空虚提醒着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在,元魂……没有了。稍微触及点昏迷之前的记忆,头部就惩罚似的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不禁难受的捂住头,不小心触到了后脑淤积的血块。强烈的反胃在意识里翻江倒海,张凯枫伏在地上一阵阵干呕,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空虚。好像……撞到头了,头晕目眩的恶心挥之不去。
方天道彰踏着薄薄的积雪而来,没有留下一点脚印。空气里突然凭空出现一把剑光,暴涨,直抵方天门面,张凯枫强压着不适,用剑光把方天逼迫在范围之外。方天不动声色的看着张凯枫熟悉的憎恶的眼神,只是缓缓开口,“我劝魔君还是不要再动用力量的好,元魂已不在,之前又与我大打出手,你这样加速消耗残留的魂魄,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握剑的手都因力量不支而发抖,张凯枫却依旧扯出无所畏惧的冷笑,喘息着回应:“道长不再靠近……我自然不再动用力量。”方天犹豫下,果然后退表示拉开距离,光剑刹那间松弛,张凯枫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似乎刚才的威胁已经叫他耗尽心力。看着沦落至此依旧不肯低头的人,方天摇摇头。
“那个人还在天池安心的疗伤,不会来找你的。”
张凯枫仿若未闻,细不可闻的调整着呼吸,似乎没力气回应,眼中也没多大神采。
“我所认识的魔君,是憎恨着人类憎恨着王朝,如今被这方孽障迷惑,若肯顿悟我这就将那人尸首提来给你,元魂自然归还于你。你还是你的幽都魔君,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执迷不悟,你很快会丧命于此。”任他这么说,张凯枫却连眼皮都没有再动一下,等待久久,得不到回答,方天无奈暂时放弃,身影淡去,梦听雨阁那边还需他去张罗。
见人走掉,张凯枫彻底松懈下来,头一跳一跳的疼着,身上的热度仿佛能看到一样纷纷离去,眼前的雪景也开始摇摇欲坠。身下有硬邦邦的不适,张凯枫摸索着触到一块坚硬,所幸不重,费力的拖到眼前。是木人,陆南亭那时送给他的活灵活现的小木人,只是左边缺了一根眉毛,叫完美中多了一丝瑕疵,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小木人嘴角弯弯,笑的好看极了。
早知道……就将那个半成品也抢来了……
张凯枫不知道自己也在笑,不被束缚的银发丝丝缕缕流泻下来,盖住他减去渐远的意识。
———————————陆掌门你在哪分割线———————————————
方天道彰发现了陆南亭,在他踏进梦之弈剑听雨阁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同时兼具着无比强大的魔性和深厚雄浑的内息,这世上,原本该只有那三人。这一队闯入者是清一色的弈剑弟子,或者说是有组织性的讨伐队伍,而走在队尾那个一直低头不语输出有限的人,就是混迹其中的陆南亭。
方天皱眉,他到了巴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最后得出弈剑掌门倒是和先前事情完全吻合。只是没想到,张张凯枫掳走的人和他所救的人,居然是同一个。弈剑听雨阁第十六代掌门陆南亭,虽然已被追到巴蜀,不过方天反而有了计策。
这些门派弟子倒不是绣花枕头,一路过关闯约莫半天时间就来到了方天这里。大概已经从瞬漆那个反贼就开始骂了,汝等叛徒还我掌门之类的,却不知他们失踪已久的掌门正乔装打扮混迹在他们中间,试图潜入隐藏,寻找在幽州被带走的张凯枫。
方天冷哼,招式就起。张凯枫曾经说他是大荒最能耗磨的主,这话真一点不错,自从有了它方天道彰,龙我雷之辈也只能退居二线。只是一个失力就控制下所有人的行动,方天看准一下修为较弱的小辈,一招夺命就甩了过去。意料之内,隐忍不发的陆南亭终于动手,没怎么看清动作,旋身挣破障碍,长剑如行云流水点起地面,顺势把小弈剑带离险境。
方天突然狂笑,大风刮的人睁不开眼:“一群白痴!你们千辛万苦寻找的掌门!就在你们这队伍里看你们白白拼命的笑话呢!”众人闻言剧变,也顾不上方天纷纷查看辨认周围的战友,很快的,唯一那个打扮严实行为低调的人成为众人的焦点,有几个性子急的上手就要去拉开他的真面目。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白痴。”不想他居然自掀面目,周围一片惊讶。斗篷下不是什么银发半掩的内敛,却是火红妖娆的灼越——天草一副“白痴吧你认错人了吧”的鄙夷嘴脸瞪着方天,倒也乐得被揭穿。“不可能,明明是陆南亭,我不会弄错的!”方天不信,虽然现在再探去,天草身上的确没有属于张凯枫的魔气,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居然被偷梁换柱。
“踏进梦之听雨阁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天草很无辜的耸耸肩,已经习惯了给掌门收拾所有烂摊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交换身份又立刻离去。也怪方天太大意,从进门发现后就不再确认,亏得天草专门好求八求从金坎子那里要来一颗妖魔内丹企图充数伪造,看来也用不到了。
“他也没那么聪明,”天草摸摸鼻子,却丝毫没有贬低掌门的意思,“巴蜀那么多副本禁地和隐藏之所,他一人深入险境,挨着一个一个去找的,其实是很笨吧。”
方天只是瞪大眼,说不出一句话。
—————————陆掌门狐狸找媳妇记—————————————
待还有着自己体温的元魂珠缓缓被原主人吸收,陆南亭一直紧拧的心终于落下,轻轻啃咬着张凯枫的嘴唇久久不愿放开。当他发现让自己吞下的不是什么补药而是那人的元魂时,当他冲破结界去找他却发现他已落入别人之手时,当他看着他被别人带走无影无踪时,当他一次又一次深入无人的禁地只为焦急的寻找时,当他终于在锁妖塔的积雪里发现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人时……短短几天,他经历了这辈子最大的跌宕起伏悲喜与欢,就算是年少时独闯太古铜门,也不见有这般的惊心动魄。
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有了生息,陆南亭心头温暖不禁把手禁锢的更牢,还在,真好。
小木人依旧只有一条眉毛,弯弯的笑颜,被抓在那人冰凉的手中,如同小小的守护神。
巴蜀的风波平息,因为陆掌门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门派欢庆,到处称颂着邪不胜正,其间缘由曲折,真不为人所知。归来后,陆南亭一副贤良坚毅的神情悲壮凄凉的给元老述说着弟子不孝与无能,引得手足担忧门派不宁,愿去往丹青湖面壁一年,以整形象。
这话在大殿上传的雄浑有力,很多弟子热泪盈眶,剑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下来后陆南亭小指一勾,人畜无害的微笑:“奴儿,我只带一个侍从,就你了。”剑奴有点后悔刚才那个表情应该背对着他做比较好。
丹青湖景好,人少,很快陆南亭就抱着家当和媳妇过来,冲葬剑焚琴两位前辈礼貌的致歉:“挤一挤,房间总是有的。”葬剑焚琴相视一笑,倒也没有拒绝。
什么面壁思过,剑奴自然看得明白。张凯枫刚开始由于头上有伤,犯了好一阵子头痛的病,有时候还会干呕不停,陆南亭激动的如坐针毡,逢人就问“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因为张凯枫不配合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不过在那之后陆南亭每天就会很贤淑温良的给张凯枫按摩,揉揉头,揉揉肩,揉揉腰,等媳妇舒服的睡着后就抱着人坐在湖边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的刻木人,银发纷纷的背影像个怡然自得的老头子。
陆南亭的雕刻技术极高,给葬剑焚琴各刻了个木人代替房租,两位老前辈都很喜欢,于是一个给埋了一个给烧了,倒也符合他们风格。有时候天草会牵着金坎子来看望他们,明里暗里都在表达极端的羡慕,可是湖心岛就那么大点地方实在没有房间了,而且天草叫做孤鹜剑客自然是不能适应落地生根的,所以他和金坎子继续在外逍遥。
有些东西在很微妙中转变,剑奴有次问正在晒太阳的张凯枫,为什么不跟以前那样和陆南亭苦大仇深,张凯枫想起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陆南亭那副样子,于是懒洋洋的掀开眼皮,说他还没有看清人心,还有魔心。最重要的是,那家伙的按摩很舒服,那家伙的小木人叫人爱不释手。
是,是,剑奴有气无力的接话,反正要杀他整他也要等心情对口是吧。陆南亭从后面探出来,笑的敦厚又狡猾,你知道,有了孩子后就会不一样的。鬼信,剑奴白了主人一眼表示鄙夷。
竹楼疏影,精竹雕刻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木人,少一根眉,却笑眼弯弯。
TBC
完美结束陆张篇,下面转战莫玉(玉莫?)看亲们的需求,想要谁做攻
陆张的结局改了又改,本来还想玩一把失忆的EG剧或者拿摄魂术做做文章,可惜张美人说头疼没兴致,于是就此作罢╮(╯_╰)╭十八年前怨不得陆南亭,他选择了遵从师命,可张凯枫的恨却跟着陆南亭十八年,有时候太累了,也许一朝松手,就幻想这样平淡温馨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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