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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8-3-26 10:29 编辑
54.哪个都是他
谢泊远有点近视,不高,两三百度。学生时代他因为个儿高总坐在后排不得不戴眼镜。他练过体育,眼镜经常摔碎很不方便。工作后他彻底摆脱了眼镜除了开车时。刚开车来那会忘了摘下放回,是以眼镜被打飞摔碎的瞬间他大脑有一秒当机,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他不清楚是眼镜掉了看不清,还是那一拳打得自己头眼昏花,仿佛前头有红线耳边有加油。那时候没有能不能做,只有想不想做。
他听到自己心里几乎是微笑地说出很好,转身随手抡起走道小桌上装饰用的花瓶,转身直接给蔡生脑袋开了个瓢,蔡生头破血流尖叫着整个趴倒在地上捂着头蹦跶,活似一条未死的鲤鱼掉进了油锅。张老板吓傻过后怒腾腾冲了过来,谢泊远一胳膊挥开他,不解气般快速对着地上的蔡生连踢带踹几脚,蔡生鬼叫声连连。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周围几个房间的食客,里头有谢泊远刚请吃饭的那些人,一个个看着谢泊远呆若木鸡,甚至没一个人来拉他。人人印象中的小谢先生,有着和年龄不符的举重若轻,骂人都是和颜悦色的,跟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星球窜出来的发狂动物哪有一丝相似之处。
响声同样引来了保安,两个人合力把谢泊远拖开。报警,我要报警,张老板一看保安来了气势足了,想掏出手机找不着了,一准是搁房间里了。他又不好丢下一头是血的发小,进退两难。人群渐渐散去,谢泊远冷静了些,自己打了个110。
电话是打了,警察一时半会没过来。他捂了下太阳穴,暗暗生疼。置身事外的姚言笑像回魂了一般,问他,你还好吗。他看着她狼狈,不想自己却变得更狼狈,因而态度不佳道,好得很。意料之外,姚言笑一反两句话能气到他的常态,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那就好,谢谢你。
警察和救护车同时来了,救护车把蔡生拖走,警察粗略问了下事情经过把张老板、姚言笑和谢泊远通通带走。到了当地派出所,他们被分开做笔录。姚言笑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有个打着哈欠的女警七七八八问了她几个问题后,打发她可以走了。
姚言笑走到门口,回头问,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女警抬头,心思不在这打架斗殴的小案子上头,倒是盯着她的脸多,寻思着她用的什么色号的粉底啊。姚言笑又重复了一次,女警反问,你说的他是哪个他啊。
打人的那个,姚言笑握着门把手。女警一天天遇到的事多得去了,这种没打死打残的在她眼里鸡毛蒜皮不值一提,不耐烦道,最多拘留十五天,两边都动手了肯谈和赔点医药费就算啦。
姚言笑出了派出所,没有马上走。谢泊远动手打人因她而起,她有几分不安。她在派出所旁边的甜品店点了杯奶茶坐了会,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茫然。没想到过了一会,张老板出来了,谢泊远随后也出来了。看来是和解了事,她多少松了一口气。
谢泊远贴着她眼前的玻璃窗走过。姚言笑对这个人的印象定格在自以为是盛气凌人上,似乎忘了游戏里初识时他曾像一个温和的没有菱角的人。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
谢泊远这年纪又常在外头跑的人往往发福伊始,可他瘦而且骨架大,明亮的路灯下甚至能看到手臂上的有点凸起的青筋,倒像少年忽然拔高的时期。他眼镜早掉了,眼边有些青,在略高的眉骨上很突兀。他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焦距地平视前方,漫不经心地走过她的眼前。
哪个是他?温润谦和的是他,阴暗刻薄的也是他,哪个都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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