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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
发表于 2021-1-21 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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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来自:上海
近期忙着开车,很久没写这片了,来填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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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尚未走出长街,雨便已渐渐收了。莫非云伸出手探了探伞外,确认不再有雨水落下,便收了油纸伞。
借着这么一耽搁,他便有意无意地落后了半步。
玉玑子平素里倒是精明细心,然而遇到莫非云时,却好似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忘了,竟是未曾发现,仍是本能地往记忆中的方向转去。
莫非云看着他转身,目光微沉,手指摩挲过竹制伞柄,只觉透心的凉。只一息,他便已收神,仍是那副浅淡温和的模样,轻声唤道:“云天。”
玉玑子听到他的声音,又走了两步才意识到是在唤自己,怔怔停下脚步来。若是旁人唤他,他怕是连头都不会回一下,然而此刻却是乖乖转回身来,默默地便走了回来。
莫非云瞧着他举动间生疏又乖巧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只笑着指了指坊市方向,“家中物事有些短了,我此番出来还要采买些回去。一道走吧。”
玉玑子微微点头。遮着他大半面容的兜帽顺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饶是莫非云目力再好,也仅能瞧见他紧紧抿着的薄唇。他一向淡漠平和的心绪忽得便波动起来,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不想看到这人如此模样,不想看到他把自己遮掩在黑暗中。
强烈的冲动支配着,他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顺着他头顶划过脸颊,将厚重的兜帽拂了下来,露出被遮掩住的俊貌玉面。
他许是生来白皙,年长后又常年不怎么见日光——许是养尊处优无需烦劳,也许是惯常行走于暗处——兜帽下的面容白得近乎惨淡,一双眸子却是黝黑如夜,端正的五官将他容颜组合得恰到好处。薄唇透着些许血色,却显得淡漠薄凉,与眉心热烈到近乎鲜血刻下一般的印痕相映成辉,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是一柄出了鞘见了血的利刃,锋锐到只是靠近都要好似要割伤了人。
他本该是如此凌厉张扬的。
然而莫非云尚未曾仔仔细细看他,他便惶然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便又要戴起兜帽来。
虽说人长大后,五官长开,与幼时多半不大一样,但他少年时期便跟随在莫非云身侧,一直到十四五岁才生离死别。他幼时生得小,十多岁了仍是孩童模样,这许多年过去,容貌难免也有变化,但却依然不敢断定莫非云能否认出他来。况且,若仅是容貌便也罢了,他生来与邪影通灵,眉心那一道独一无二的印痕更是难以辩驳。
他如何不想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一看眼前这人,却总是顾虑担心会影响到他正常的命轨。
慌乱之下,便忍不住又想将自己遮掩起来。
原是想着,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便很好了……
莫非云不得不握住他的手。察觉到掌下瞬间的颤缩,他未曾用力,却也不放开,“雨天湿滑,你这般遮着,容易滑倒。天要晚了,且莫耽搁,你且跟着我吧,莫走岔了路。”
玉玑子不敢也不舍得抽出手来,心下仍是带了几分慌乱,茫茫然跟着走了几步,见莫非云并未多问,方慢慢放松下来。
许是未曾认出来罢……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涌上些许失落,又被他强行压下。
胡思乱想间,莫非云已带着他去了坊市,一边往熟悉的摊贩处采买,一边回头问他:“你可有喜爱的菜式,若有,便一并挑些。”
玉玑子早对口腹之欲没了兴致。他虽是不曾修过辟谷,但如今功力高深,便是几个日夜不进食水也不会有妨碍。莫非云修习仙法,早几年便已达脱胎换骨之境,同样不怎么需要饮食。采买的这些个菜蔬,自然便是为了宅中孩子备下的。
他正欲摇头,却又听莫非云道:“若是没有,我便只准备那孩子的吃食了。”
他想起幼年时自己那副心比天高的不讨喜模样,说出口的话儿便换了个味道,“我已忝居府上为客,吃食这方面,便由我担下罢。”
说罢,也不等莫非云推拒,径直在街市摊贩间转了几圈,只片刻便买齐了所要的物事。
莫非云见他一向冷淡,还道他不善与人往来,熟料那人即便是一身黑袍软甲,瞧着便不像是个会生活的武林人士,采买起来却比他这多年流落江湖之人更熟练些。
若非是他瞧着着实不好相与,商贩不敢多得罪,便也不敢平地起价,否则莫非云只怕他连说价都会。
也不知他这是何处学会的本事,瞧着与他这模样也太不搭了。
莫非云原还是想笑的,但瞧他轻车驾熟的模样,心中却忽地酸涩起来,将将泛上的一丝笑意便也敛去了。
凌云之志,扶摇上天。他该多合适这般的人生啊,又是要经历多少,才能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又有多少样子,是不曾展露出来的呢……
待玉玑子挎着满满一篮菜肉回头,莫非云才隐去面上情绪,从他臂弯间接过篮子,轻声招呼他,“已是足够多了,怕几日里都吃不完。置办再多便要腐坏了,且先回去吧。”
玉玑子早年过得清贫,但自打成了太虚观的礼宗宗主,一应外物上便再也不曾差过分毫,二国师府中弟子众多,往来宾客亦是不少,即便是再寻常的一顿饭食,也总要冷热十多个菜起。
他是比照着自己平日里一顿的分量采买的菜蔬,却忘了此时莫非云叛离云麓仙居,独身一人带着个垂髫孩童,正是最低调平淡的时候。
他尚觉着不够,但莫非云如此说了,他便也听话停了手。菜篮子被莫非云接了过去,他抢不过,便只好默默跟着,路过街口时,又添了一坛子陈醋、些许花椒辣酱等香辛料。
莫非云平时采买,都只添些菜蔬便罢,极偶尔的给徒儿带些鱼虾回来,如今挎着满满一篮,只粗略一看便被满眼鱼羊猪肉、鸡子豆腐惊了一跳。他并不热衷于荤腥之物,这许多物事,许是曾经吃过,但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料理的,也不知这满满的一篮子,最后要怎生消化掉。
东西一多难免便重,更何况肉食本就吃分量,饶是莫非云修仙有道,挎着这一篮走街串巷,也总有些不方便。然玉玑子几次要来接,他却也舍不得给。
好容易到了家,推开厚重宅门,听到了声响的小徒儿便哒哒跑出来,唤道:“莫非云,你怎去了这许久,说了要早些回来的!”
才下了一场雨,庭院中仍是湿淋淋的,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深深浅浅积了雨水,被孩童一路踩过,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
小孩儿方得了一柄法杖,正是兴冲冲要缠着师父修仙学武,眼瞧着便比往日里要欢快许多。他一路跑来,正要去拉师父衣摆,抬头却见他师父身后尚跟着一人。面容虽不熟悉,但瞧那衣衫制式,分明便是方才桥头那满口胡言乱语的骗子道士,登时便嘟起了嘴,“莫非云,这人来作甚?莫不成又缠着你要算签解挂了?”
他尚且圆润白嫩的小脸沉下来,目光极其不善,许是他生来不凡,此刻虎起脸来,隐约已带了几分气势。
玉玑子却是不怕他。这孩子如今尚未习武,便是生来通灵之体又如何,无人引导教授,照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孩童。
许是察觉到眼前人的不屑,小玉玑子愈发着恼,扯着莫非云的衣角便要将人拉到身后,“我警告你,休来我家中招摇撞骗!莫非云性子好,不愿拆穿你,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你最好趁早离开,我家不欢迎什么算签算卦的道士!”
玉玑子嗤笑,垂眸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叫嚷着又无甚杀伤力的小狗儿,“是你师父邀我入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玉玑子听闻,回头看着莫非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莫非云!!你怎这般好骗!这些个江湖骗子都是一般的路数,先说些什么与你有缘分文不取,几句话便忽悠得旁人恭迎他们进门,再骗吃骗喝几日,又说甚么家宅风水不好、哪个姬妾郎君命数冲撞,一番折腾下来,轻则骗取无数钱财,重则家破人亡!你怎就这般看不透呢!”
他一边数落着自己师父,一边却还在瞪那“骗子”,眼中明晃晃的得意,仿佛在说着“我已拆穿你计谋”,倒是莫非云瞧着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玉儿。”他放下篮子,也不顾地上雨水未干,半蹲下来揽着徒儿双肩,笑着轻轻摸他发顶。“本就是有缘才能遇上,况且你我又有甚值得去骗取了,我本是四处游历,身边也没多少银钱,你一个小小孩童,更不值得图谋了。也只是住上几日罢了,不生气了可好?”
“谁说没有!还有这座宅子呢!”小玉玑子脑子倒是灵光,说话间还不忘再瞪上那道士一眼。
玉玑子眼瞧师父如雪白衣就这般委顿在尘沙泥水中,眼中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心疼不忍。好在莫非云这会儿心思都在小徒儿身上,倒是未曾看见这一眼。
他正要再去哄,却觉着手臂上传来拉力。抬头一看,却见自己一路带回家的道长目光沉沉,试图将他拉起,低声对他道:“你起来说话。”
莫非云只笑笑,“不必,你且再等我片刻。”
他话尚未说完,怀中的小徒儿便将那只手推开了,不顾他意图拦阻,瞪着眼凶巴巴道:“你作甚!?不许你碰他!”
玉玑子面色更沉了几分,连语气都冷了,对着莫非云说:“你是他师父,师命如山,你要做何事,他还能违逆不成?何必这般好声好气的,倒教个小孩子凶起你来。”
“你懂不懂礼数教养!?在旁人家中,对着主人如此没礼貌吗?”小玉玑子一听他言语针对自己,哪还忍得住,小脸气得通红,扒着莫非云圈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对着那人便叫嚷起来,“你出去!我不要你待在这里!”
莫非云头都大了。
也不知他俩对彼此哪里来这般大的敌意,他一路上刚摸准了几分云天的脾性,回到家中玉儿便闹腾起来了。
莫非云生来性子淡漠,也从未经历过夹在两个吵架之人中间,如今只觉头痛无比。
他不得不对着新来的云天安抚地笑笑,手上却用力抱起呲牙猫儿一般的小徒儿,“玉儿,好玉儿,今日怎这般大的脾气?好啦好啦,来,同为师进屋里说话。”说罢便抱起徒儿往西厢房走去,连地上的菜篮与方才带进来的好大一个人都顾不得了。
玉玑子这回没拦他,只是对着被抱起来却依然在张牙舞爪的孩童嗤笑一声。
“莫非云你放开我!”小玉玑子顿时更气了,在师父怀中踢动挣扎,被越抱越远了也不忘叫嚣:“你听着!不许乱走,更不许动我家一草一木,否则我便报官差告你擅闯民宅意图不轨!”
玉玑子不以为然。
哪有官差敢来这座鬼宅,便是来了,又能耐他如何!
莫非云虽带人进了里屋,但若是玉玑子想听,自然也是听得到声音的,只是没这个必要罢了。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面对莫非云,最终也都会妥协的。
他站在宅院前庭,左右看了看。
这座宅子许久无人好好打扫过了。原还是江南大宅,几进的院落,自打主家尽数离奇罹难,便逐渐荒凉破败起来。因着宅子地基临近西湖与明镜湖,家主曾经请了工匠引活水之源,在宅中后院建了好大一座池塘,长亭短桥、曲水流觞,无一不风雅别致。如今大好景致的后院久疏打理,已是残荷枯败、庭廊斑驳,便是院门都落了锁,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门房成了杂物间,堆着柴禾与些许桌椅杂件,仆妇小厮居住的耳房连门锁都生锈了,父母主屋与祖母居住的西厢房久无人去,瞧着死气沉沉,阴雨天看来愈发可怖。
唯只一个自己昔年住着的东厢房,与日日往来的堂屋、回廊等地,以及一直露天敞着的前庭还有些许活人气息,不至于整座宅子都荒成了鬼宅。
只是在旁人瞧来,这般大的宅邸里,只这么一个阴沉沉的孩童住着,辅以越传越离谱可怕的流言,本也就与鬼宅没什么分别了。
玉玑子站在原地想了想,起身往门房走去。
也不知莫非云怎生哄的孩子,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牵着犹自有些气恼,但总算不再咋咋呼呼的徒儿走了出来。才跨出堂屋,正欲招呼人,却被眼前景象一下镇住了。
倒也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墙角水缸中蓄满了清水,劈好的柴火整齐地堆在廊下,原本被唤来作客之人,此时臂弯中抱了一捆柴火,手上拎着去了鳞破好了肚又洗净了的鱼,面色仍是冷冷的,却好似寻常一般走进了伙房。
小玉玑子人还没灶台高,手臂还没斧头柄粗,那些年一人住着,自然也不会开伙。伙房还是莫非云来了之后方整理出来的。
只是莫非云自幼养在云麓仙居,虽不至锦衣玉食,却也无需为柴米油盐费心。他一人流落江湖后方被迫着学了些许简单菜色,勉强果腹罢了,伙房中许多物事都不大会使,因此难免凌乱了些。
玉玑子将外头简单收拾过了,又将伙房仔细拾掇了一番,新采买来的油盐酱料摆放起来,没多久便将灶台上摆得琳琅满目。这才出了门去淘洗新采买来的菜蔬鱼肉。
为着行动方便,那身厚重的黑色大氅便已解下,随意搭在落不到的雨地方,只着了一身不侵水火的银紫软甲,在灶边忙前忙后。
莫非云牵着小徒儿的手,悄悄倚在廊边,静静地看着他。
分明是比自己更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如今却好似做惯了一般,蹲下身引火烧柴,宝光湛湛的软甲便在满是柴灰的地上铺成了一朵银紫色的花儿。火光将他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映出了几丝艳红,那该是执剑画符、或是吟唱术法的手,此时拿着农家常见的厚背菜刀,将菜肉切成条与块,沾上了水与油腻。
本该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冷漠神祇,跌落在烟火浑浊的人间。
无端教人心中不忍。
小玉玑子本还是有些不大高兴,被莫非云哄了好久才不甘不愿地忍下来。此时跟在师父身边瞧着,虽不知有甚可瞧的,但总觉着莫非云情绪不大对,便忍住了不曾说话。
玉玑子那般深厚的功力,被两人这般毫不掩饰地瞧着,哪能发现不了。只是当时他手上在忙,便不曾说话,待得缓下来些了,方抬头对着莫非云道:“你在哪边用饭?我做完了端过来。”
莫非云浅浅笑起来。
人间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揉了揉身侧孩子的头,轻声道:“下雨天屋中气闷,便在堂屋用饭吧。”他又看了一眼烟熏火燎的灶台前正欲热锅的云天道长,唤道:“玉儿,随我去摆桌椅罢。”
“嗯。”
“好。”
两声几乎一并应了。一声来源于自己身边尚不及腰的小小孩童,一声却是来自伙房灶台前。
紧跟着,里头那人拿起捞勺,一勺油淋下,顿时锅里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早切好的葱姜蒜随之下锅,青烟混合着香辛料吞没了那一道银紫色的身影。“那我做完便端过来。”仿佛他回应的,只是莫非云的上一句罢了。
莫非云未再说话,牵着小徒儿便离去了。
这天儿虽是阴雨绵绵,气候却不寒凉,但玉玑子菜色备得多,仍是有些怕菜凉了,便一直用内力温着前头几道菜肴,待手上几样做完了,才一并端了上去。
菜一上桌,小玉玑子便又沉下脸来。
水煮鱼片、鱼羊鲜、炝炒白菜、红烧鱼块、香辣肚丝、葱扒羊肉、胡辣汤等等,具是中原菜式,主酸辣咸香,瞧着红红火火一片。
没一个是生在江南的小玉玑子愿意碰一下的。
反倒是莫非云,因自幼长在中原,云麓仙居位于岐山西麓,长久下来,口味与当地人相近。这一桌子,竟十有八九都是他曾经常用、常见的菜色。
他握著的手紧了紧,面上轻笑,“怎做了这许多来?只三人罢了,这般靡费可不好。”
玉玑子方落座,闻言顿了一下,见他并无明显不喜,便低声回道:“好,下回我少做些。”说罢,他朝莫非云伸出手来,一手掀开了木桶,要为莫非云打饭。
岐山附近乡民多用面食,他本欲切些臊子做汤面,奈何伙房中并无面粉,便只得煮了白饭。
莫非云推了两回,见他面上有些失落,便也只得随他去了。
饭菜入口,熟悉的滋味带起对家乡的怀念,饶是莫非云素来内敛,此时也不免神思起伏。
玉玑子一直在瞧他的反应,见他面色不对,自然便紧张起来,小心问道:“可是不合口味?”
“自然不合口味!”莫非云尚不曾开口,率先发难的却是小玉玑子。孩童一张雪白的小脸已胀得通红,唇儿都好似肿了起来,一边吐着舌头哈气,一边气急败坏道:“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食,又酸又辣又咸,教人怎么吃啊!”
他生于江南,长于这片水乡,说出的话儿是吴侬软语口音,惯用的吃食也是甜软绵密的江南菜,哪经得住酸辣呛人的中原味道。
玉玑子见他摔了著,连眼都不曾扫他,“又不是做与你吃的,合不合你口味,与我何干。”
“你!”小玉玑子快要被他气煞了,跳下椅子去拉自己师父,“莫非云,我不要吃他做的,你去做便好!”
他自幼失了家人,性子又是天生如此,说话时自然便带了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味道。莫非云性子好,从不与他计较什么尊师重道、言谈举止,闻言摸摸他头发,“好,你要吃什么?”
玉玑子却不高兴了。“你别去。”他瞪了一眼那个颐指气使的孩子,又对莫非云道:“你这一来一回,饭菜都凉了,对脾胃不好。他爱吃不吃,你不必理会他。”
莫非云正欲劝说,又听他道,“你要教他习武,却将他养得如此娇气。他将来总有一日要行走江湖,到那时哪能由得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看着仍自气鼓鼓的孩子,沉声道:“这般轻易便被人发现弱点,将来岂不教人任意针对?还想成为最强之人,你再这般娇气造作,有没有这个命活下去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得已然有些重了。
但小玉玑子却是浑身一震,回瞪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不服与傲然。“吃便吃!谁怕你不成!”
他倒是不曾意识到什么,只以为是莫非云曾与人提到过几句,故而才有此番说辞。
但莫非云自己却明白,他从未对人提起过自己徒儿的只言片语。
那么这位云天道长说的这番话,到底是哪里来的依据,又是……对谁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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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的时候不方便放吐槽,会破坏文的整体意境,写完这一段我就忍不住了
1,上一段玉儿在桥头:先弄死风落卓成文XXXXX,然后再去朝堂搞事,翻天覆地日月无光XXXXX
师父父走过来(笑):道长在干什么呢?
玉儿:卧槽被抓包心虚……
【仿佛你在自习教室里凌空三个跟头,回头看到班主任含笑的脸在后窗口】
2,师父父看着玉儿低着头兜帽遮脸,心里一阵冲动(我:这乖巧小媳妇样!掀盖头掀盖头掀盖头!!!),于是师父父抬手把兜帽撸下来了(我:亲上去亲上去亲上去!!!)
3,小玉儿:你这做的什么菜,难吃死了!
大玉儿:又不是给你吃的,爱吃吃不吃滚!!
小玉儿:这是我家你才给我滚!!
大玉儿:这也是我家你给我滚!!
小玉儿:你滚!
大玉儿:你滚!
师父父(头痛):仿佛在看菜鸡互啄
4,玉儿去了冷喻门下,冷喻丢过来一个菜篮子:去买菜做饭,别指望我做饭养你
玉儿做完了菜,冷喻(掀桌):甜不拉几的什么鬼,重做!
无数次以后,玉儿终于学会了一手中原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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